卧室内,两人尴尬地面面相觑。
“你还让我睡侧卧?”喻子骜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十分正经。
闻言,权鹿也有点摸不准自己的想法了,她很犹豫:“那你是想睡在这儿?”
要是留下的话,那他就会和她住在一张床上。
这样,会不会有点尴尬。
“你觉得我可以住在这儿吗?”
“看你想法,这又不是我的房子。”
两人一言一语间打着推搡的话术,互相试探。
最终,喻子骜没再犹豫,他歪身躺在床上,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口气:“本来就是夫妻,睡在一起很正常吧。”
确实,话是如此,道理谁都懂。
但是,每对夫妻的情况不同呀。
“我去洗澡了,你先等一会吧。”
权鹿藏身浴室,抱着手机坐在椅子上。
点开和权薇的聊天界面,狂发信息。
鹿:【姐,喻子骜今晚也在房间住,怎么办?】
薇:【分两种。喜欢,动手动脚。不喜欢,裹紧棉被。】
喜欢还是不喜欢?
归根结底的想,大概是有一点点好感。
这取决于他和她有过亲密关系,还曾经在色狼手中救过她。甚至,现在的朝夕相处中,他这个人很温柔,让十八岁的她懂了很多道理。
鹿:【一点点喜欢。】
薇:【那就主动争取。喻子骜人不错,错过确实可惜。】
鹿:【怎么争取?比如呢……】
薇:【你亲他一口,看看反应。如果他没拒绝,你以后就把自己当成他老婆。如果拒绝了,你就再亲一口,报复他。】
最后一句,权薇纯属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误人子弟,但权鹿没恋爱经验,全听进去了。
洗澡出来,她没再故意伪装自己,而是穿了一条平时风格的睡裙。
虽是吊带睡裙,但设计很简单,不是性感风。
她也不敢穿得过火,怕被他看低。
但这种风格是喻子骜没看过的,他不自觉地看着眼前的权鹿,视线牢牢锁住。
此时,权鹿正好挑眼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几乎是一瞬间,两人的目光又同时移开。
权鹿靠到一边,小声说道:“你去洗吧,水温调好了。”
“嗯。”喻子骜从衣柜拿了一套深色睡衣,转头进了浴室。
直到听到里面传来水声,权鹿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坐到化妆镜前,趁着喻子骜还没出来,迅速护肤擦脸,争取在他回来之前躺在床上。
平日繁杂的过程今晚进行得非常简单,终于,在水声停止那一瞬间,她果断跳到了床上,拿起旁边的杂志装模作样。
手端着杂志,她的眼睛却是空洞,五官发挥作用的只剩耳朵,敏锐的听着浴室的动静。
下一秒,玻璃门被拉开,男人脚步声越来越近。
权鹿不得不抬起头,手指着柜子上的抽屉,道:“吹风筒在里面,你把头发吹干。”
但喻子骜只是循声看去,不是很配合:“不会弄。”
这个谎撒得很拙劣,但却让人无法查证。毕竟,这是一项技能,人家说不会,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不能以绝大多数人的标准要求他,毕竟,少数的存在具有合理性。
权鹿只能下床,拿起吹风筒,示意他坐到旁边椅子上。
喻子骜全程很配合。
风筒嗡嗡的声音响在他的四周,但他鼻端缭绕着一股明显的香气。他知道,那是她最爱的香水味道。
他知道权鹿的身世,也知道她母亲还在坐牢。很明显,她和她的继姐关系更好。
所幸有那位姐姐在,才让权鹿的生活质量一直有保障。这间接导致她的审美和格调,都很偏向小香风。
他喜欢这种风格的女人,若细究,或许算是理想型。
喻子骜的头发很短,两三分钟还没用上就已经吹干。权鹿关掉风筒,拿起一旁自己的梳子给他梳了梳。
她没管他平时怎么做发型,只是正常地往下梳,显得他年轻又乖巧,像个阳光少年。
他才二十五,确实一点也不老。
“好了。”
大功告成,权鹿全身而退。
此时,喻子骜也起身,但他没有直接上床,而是在这宽敞的卧室内走了几步。
这个动作一看就是正在尴尬中,权鹿看了心思不定。
想到刚刚权薇的话,此时半躺在床头的权鹿对他勾了勾手:“你过来一下。”
喻子骜想都没想,走到她身边。
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远,他站在地上,她坐在床上。权鹿继续勾手,示意他靠过来。
喻子骜以为她是有话要说,直接弓下腰,将耳朵俯到她嘴旁边。
下一秒,他只感觉侧脸一片温热,转头,两人的唇刚好碰到一起。
权鹿想都没想,直接拉开两人距离。
她发誓,她原本只想亲脸的。但现在误打误撞,吻到唇了。
她很慌乱,很紧张,心跳加速,脸皮下透着层层热气。
同样,喻子骜的表情好像也没从刚刚那个接吻事件中缓过来,两秒后,他才轻咳了一声。
“你……”
“你怎么想?”权鹿迅速堵住喻子骜的话。
她要先问明白,再方便下一步怎么做。
只是,这种直白的问题问得喻子骜不知如何回答,他甚至都没抓到问题的重点:“什么怎么想?我没明白。”
闻言,权鹿强忍着所有脸红心跳的反应,给他重复:“我刚刚亲了你,你会讨厌吗?”
其实她没敢问,没敢问“你会讨厌我吗”。
这是她在感情世界迈出的一大步。
以前,在权鹿懵懂岁月喜欢霍延曦时,她所有表达爱意的方法大多止步于接近后暗恋,她从未和他阐明过爱意,从开始到结束,一直都是偷偷且声势浩大的。
当年,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霍延曦,甚至霍延曦本人也清楚,但权鹿始终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只是暗恋。
不,是钦佩和崇拜。
这一次,她对喻子骜主动了。同时,她也很期待他给的答案。
“我不讨厌啊。”喻子骜的眼角和眉梢浮现笑意,漆黑眸子濯濯深沉地睨着她,道:“只是亲了我的脸,这有什么讨厌不讨厌的。”
闻言,权鹿心里并不轻松,她抓住话里的漏洞,追问:“什么叫只是亲了你的脸?那如果亲的是嘴,你讨厌还是不讨厌?”
下一秒,只见刚刚还直挺站立的喻子骜弯下腰,拉近了和权鹿之间的距离,能让彼此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他眼底笑意横生,一字一顿地开口:“你试试,试完我才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