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步子微微一顿，转身凝眸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人，但最终还是迈开步子继续往下走着。
顾北辰知道，相比起来，许攸此刻更为需要的，是和母亲的独处而不是他的陪伴。
许攸看着墓碑上那张母亲的黑白照片，眼泪便控制不住地往下落，情绪稍稍冷静下来之后，她坐在母亲的墓碑前，小声地和母亲说着话，就这样，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
许攸走下来的时候，顾北辰正依靠在车旁抽烟，香烟夹在他那修长的指尖，烟灰时明时灭，几乎要烧到他的手。
听到许攸的脚步声，顾北辰忽然抬起头来，在看到许攸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把手中的香烟放在了身后，“回来了。”
“嗯。”
许攸假装没有看到，走到了他的面前，“回去吧。”
“好。”
顾北辰替许攸打开了车门，同时将香烟掐灭，回到了车里。
“我记得你之前是不抽烟的。”
回去的路上，许攸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她无神的双眼从车窗外的景物上移开，落在了顾北辰的身上。
顾北辰一怔，“嗯。”
“因为我的事才染上的吗？”许攸微微蹙眉，心中充满了愧疚。
“也不完全是，之前就一直想要尝试，但是……”
“戒掉吧，这对身体不好，我知道这有些困难，但……”
“好，从今天开始我就把它戒了。”
不等许攸继续说下去，顾北辰便直截了当地说道。
许攸原本毫无生机的眸子终于因为顾北辰的此番回答染上了些许稍纵即逝的光亮，“谢谢你肯这么做。”
“朋友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的，自从你回来之后，也不知道和我说了多少个谢谢了。”
“很没有新意，对吧？”
“许攸，我希望你能够把我当成你的朋友，把我做的那些事当成朋友之间的普通帮忙，不要总想着要如何感激我，好嘛？”
“好。”
车里再次恢复了安静的氛围，等到车子到达住处的时候，许攸早已靠在顾北辰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顾北辰不想要将她惊醒，便小心翼翼地挪动身子，最终将她抱回了房间。
从墓园回来之后，许攸又病了一场，连续三天高烧不退，嘴里说着含混不清的话，顾北辰原本是想送她去医院的，可是许攸执意不肯，最终顾北辰只能求助于家庭医生。
好在许攸高烧的症状终于在第三天夜里开始好转，顾北辰每隔半个小时测量一遍许攸的体温，看着那一点点下降的数字，顾北辰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许攸病了三天，顾北辰不眠不休地照顾了三天。
以至于许攸在第四天清晨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顾北辰坐在床边。
“终于醒了。”
顾北辰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之后急忙去给许攸倒水，“医生说你醒了之后要多喝点水。”
“我这是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