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亭禾顿了一下，抬眸看他。
“怎么？”
但是大体也能猜出来。
自然是孩子去留的问题。
实话说，这个孩子来的真很不合时宜。
在卫亭禾与孟元闵最狼狈的时候，一击必中。
即使喝了避子汤，它还顽强地存在。
如今她与孟元闵还没有成亲，哪里来的孩子？
它正统的问题就存疑。
更何况还有好几个月才能回临安，即使是最快完婚，也要准备两三个月。
先不说孩子出生，就是她挺着个大肚子回帝都，也要遭到议论。
若是要它，简直就是置自己的名声于不顾。
自己多年以来的谋划，都成了污点。
被天底下的人笑话，太子和太子妃成婚之前就已经无媒苟合！
还生下来了第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的身份也很尴尬，出生时母亲还没有上玉牒，即使它是皇家子嗣，也要往后，才能名正言顺地刻上。
想到这，卫亭禾有些犹豫。
难道要让自己的孩子接受非议吗？
难道因为它而功亏一篑吗？
她要的，是母仪天下的身份，而不是被天下人议论的皇后！
卫亭禾有些两难，可又有些舍不得。
她抚上自己肚子的手收紧，不知道在想什么。
未施粉黛，眼睫微颤，有几分的怜爱模样。
若是诞下孩子，孟元闵有后，也更能拉拢势利。
只是现在，还为时过早。
孟元闵看出来卫亭禾的难舍与挣扎，拉住卫亭禾的手。
卫亭禾顺着视线去看他。
心底一颤。
孟元闵眼眸坚定，眼里满是疼惜。
逐字分析：“禾儿，你遵循你的本心即可，孤不会让你为难。”
卫亭禾眸光闪烁，眼眸闪着不知名的情绪。
孟元闵继续说道：“禾儿，若是你不要，孤不愿让它拖累你的身体，趁着月份还小，就尽快处理掉它。”
孟元闵的话让卫亭禾打了一个冷颤。
很残忍，却是事实。
只是——。
卫亭禾低下头，犹豫不忍。
不管如何，这也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骨肉。
似有感应一般，她还做了一个梦。
就连避子汤都没能除掉它，看来，是与自己有几分缘分。
见卫亭禾没有表态。
孟元闵又说道：“若是你想要它，不必有过多忧虑，孤会解决一切，不必担心你，也不必担心它，孤会让你们都名正言顺。”
卫亭禾深深看着孟元闵，有些哽咽。
“你觉得怎样？”
孟元闵抱住她。
“孤的错，孤会用一生赎罪，但是孤尊重你的决定。”
卫亭禾再也忍不住，滚烫的眼泪透过孟元闵胸膛的衣裳，穿透了他的心。
孟元闵第一次见卫亭禾这么脆弱的模样，心痛得无以复加。
对不起，禾儿。
卫亭禾拍打着孟元闵的胸口，泪水止不住地流。
“都怪你！都怪你！”
孟元闵不避，任由卫亭禾发泄情绪。
卫亭禾哭的有些累了，本来有孕在身，就疲倦不已，更何况遭受这样大的精神压力。
许久之后，卫亭禾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
十分简短，仿佛下了决心。
“孟元闵，我想要它。”
孟元闵眼眸晦暗不明，幽深冷冽。
缓缓应道：“好，一切交给孤，你安心养胎即可。”
卫亭禾点了点头，心思百转。
她忽然觉得，孩子的助力可能更大些。
只不过需要孟元闵吃些苦，向别人低头。
毕竟，解题的关键在于——卫皇后。
即使再不情愿，孟元闵都要后退一步，将自己最大的把柄上交。
卫亭禾拿起孟元闵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泪意盈盈地看着他。
“孟元闵，它是你我的孩子，你一定要爱护它。”
孟元闵眼眸闪过一丝柔情。
郑重地说道：“禾儿，孤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