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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沐宇想到自己手上可能沾满了“便便”,而且很可能现在抹得满脸都是就一阵干呕,忙不迭地用手在地上的土里蹭来蹭去,想把手上的脏东西抹到土上,蹭了几下才反应过来,被摔的晕头晕脑的,如果这里真的有很多“便便”,那在地上蹭岂不是越沾越多了?可迟沐宇并没有感到手摸到的地方有很多粪水,相反的,倒是有很多石头和树枝,也许是吧,起码迟沐宇在心里是这么告诉自己的,那些东西摸起来的感觉让他毛骨悚然,不敢去想象它们真实的样子。
突然,迟沐宇呆住了,他的右手摸到一块圆溜溜的“石头”,石头上居然还有很大的孔洞,而他的手指现在就插了进去,滑滑的,黏黏的感觉,想慢慢抽出手指却已不能,竟然被洞卡住了!他一时心头起急,用的力气大了一些,扭动中听到屁股下面传来咔嚓一声,听起来像是这块“石头”不但卡住了迟沐宇的手指,还卡着一根干树枝,那咔嚓的声音就是树枝折断发出的,迟沐宇的右手终于抬了起来,带起了那块“石头”,石头有一个足球那么大,却没有那么沉。他的手指还是卡在里面,但迟沐宇不敢继续用力拉扯,生怕把手指表皮弄破,脏兮兮的地方很容易感染。他索性两手捧着“石头”坐在那里招呼上面的兄弟帮忙。
哥几个合力将大塑料布翻开丢到一旁,黑暗中只能看到迟沐宇垂头丧气地坐在坑底,手上还好像抱着个什么圆乎乎的东西,气呼呼地埋怨哥几个没有及时营救,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于是心情放松了,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调笑起迟沐宇的狼狈,一边寻找合适的位置,想从坑边将迟沐宇拉上来。
迟沐宇本就憋了一口气,这一身的臭味,今天的聚会算是泡汤了,见这几个兄弟连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心中更气,嗓门自然就大了,连连催促他们几个速度点。
可能是这边太喧嚣,被楼里面的人听到了,这些坑本就离楼不远,也就两三米吧,楼里面听得到也不新鲜,于是一楼的几扇窗户内有人把灯打开了,距离很近,角度也不大,所以灯光可以直接照进坑内。玻璃窗上突然贴上去一张黑乎乎的大脸,直勾勾地看着迟沐宇,四目相对,都愣了半晌,然后那张大脸突然又消失了。
多年做学生积累的经验告诉迟沐宇,他闯祸了,大脸消失,意味着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迟沐宇一边招呼兄弟动作快点,一边自己挣扎着要站起来,他左手撑向坑壁希望借点力,可那坑壁就像纸一样被捅破了,触手处一软,半只胳膊竟插进了土中。失去平衡的迟沐宇立刻摔倒在坑中,这一次甚至比方才掉进来时摔得还要重,迟沐宇感到左肩膀上好像是被树枝扎穿了一样传来一阵剧痛,他也顾不得去看,只是拼命挣扎着站了起来。
左胳膊感觉很痛,也很沉重,迟沐宇便将右手伸给站在坑边的哥们,没想到那个哥们不但没有伸手拉他一把,反倒连忙退后几步,一脸的惊恐。
不就是沾点屎吗!至于吗?!迟沐宇急了,冲着兄弟们吼道:“赶紧把老子拉上……”
借着灯光,迟沐宇终于看清了右手上拿的那块“石头”,这特么哪是什么石头!分明是一颗已经完全腐烂的人类的头颅,五官已经烂得分不清位置了,但迟沐宇居然能在爬满了蛆虫、蚯蚓,混合着不知道是什么的黏液的“一锅粥”中辨别出自己的手指是卡在这颗脑袋的鼻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