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飞扬,马蹄声隆隆,清军骑士打马向阳,如狂风暴雨般一样,奔向迎面而来的彰德卫大阵。
彰德卫炮车在前,后面火铳兵整整四排,他们挎着火铳,踩着步点,整齐划一,如移动的方块,肃穆异常。
“停下!”
千里镜中,看到清军的骑阵势不可挡,目测已经进了三里,大阵前方的葡萄牙军官费尔兰德斯,大声呐喊了起来。
“装填弹药!”
炮手装填完弹药,立刻大声报起距离来。
“鞑子到了两里距离!”
“鞑子到了一里半距离!”
“鞑子到了一里距离!”
“开炮!”
听到清军骑士进入了一里的范围,费尔兰德斯大声呐喊了起来。
“蓬!蓬!蓬!”
旗官手中的令旗重重落下,100门7斤将军炮一起开火,震耳欲聋的火炮声中,茂密的白烟滚滚升起,100颗实心铁球呼啸而出,在空中织起一片铁流,向奔腾而来的清军骑士迎头砸去。
明军大阵中的文世辅,睁大了眼睛,举起千里镜,眼看着一颗颗铁球落入清军之中,一片人仰马翻,清军骑士纷纷落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响起,铁球弹跳飞跃,砸出一条条血肉胡同,中者血肉横飞,骨折声不断,清军骑阵中一阵骚动。
文世辅注视当中,至少有上百骑士跌下马来,清军骑阵中一片腥风血雨。
文世辅摇了摇头。河南卫军比秦军还军纪森严,火器更加犀利。
按照王泰的打法,大小火炮交替使用,两轮将军炮,接下来,该是小炮了吧。
清军骑阵中,眼看着许多勇士被打下马去,非死即伤,满达海不自觉加快了马速。他贴在马脖子后面,打马狂奔,同时大声呐喊了起来。
“不要太靠近!拉开距离!”
满达海大声呐喊,奔腾的清军骑士们纷纷散开,一时间骑阵拉长拉宽,骑士之间,
稀疏了起来。
将军炮威力巨大,中者血肉模糊,伤筋动骨,但杀伤力实在有限,100门炮打了两轮,200颗炮弹打出去,死伤者也不过两百来人。
战马奔腾而来,马蹄声惊天动地,炮阵前沿,一些炮手脸色难看,额头冒汗。
“都给老子稳住!谁要是临阵脱逃,杀无赦!”
顾绛上来,扬手就是一鞭,打的一个慌乱不堪的炮手一声惨叫。
这家伙,一看就是个菜鸟。
“换霰弹!”
费尔兰德斯不正规的河南话,声嘶力竭,又咆哮了出来。
主将亲临,炮手们纷纷定下心来,一门门佛朗机火炮,很快就装填好了药包和子铳。
“开炮!”
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清军骑阵,有些骑士张弓搭箭,费尔兰德斯大声喊了起来。
令旗挥下,炮手们急不可耐,纷纷点燃了火炮的导火索。
看到明军炮阵的炮手纷纷蹲下,清军骑阵中的满达海心里一哆嗦,下意识低下头去。
“蓬!蓬!蓬!”
硝烟弥漫,100门弗朗机炮一起开火,铁丸凌空飞舞,几乎覆盖了阵前的清军骑阵。
尘土飞扬,清军骑士栽倒一片,有些区域基本被一扫而空。佛朗机炮不间断打了三轮,跟着100门虎蹲炮又接着开火,血雾飙升,鲜血飙射,倒地者前仆后继,清军骑士死伤过半。
“蹲下!”
眼看着残余的清军骑士冲破了火炮射击线,顾绛大声呐喊了起来。
炮手蹲下,一排排火铳兵徐徐上前,出了炮阵,举起了手中的火铳,黑压压一片,对准了奔腾而来的清军骑士。
幸存的清军骑士羽箭如蝗,射向彰德卫的火铳大阵,不少火铳兵惨叫着倒地。与此同时,火铳大阵的排铳响起。
排铳一阵一阵,连绵不休,奔腾向前的清军骑士连人带马被打的东倒西歪,栽倒一地,无人能够幸存。
满达海心惊肉跳,他在后阵中看的清楚,甲喇章京哈宁阿、满洲有名的勇士,身披两层重甲,被打的人马俱翻,脖子、脸上、腿上全是血窟窿,和战马一起在血泊中挣扎、抽搐,脸上表情痛苦不堪。
清军骑阵死伤惨重,人马尸体堆起了一座座小山,血流遍地,伤兵在血泊中蠕动挣扎,残肢断体,内脏器官,刀枪羽箭、破旗到处都是,呛人的硝烟味和血腥味让人作呕。
“回去!”
满达海调转马头,向后撤离,后面的清军骑士纷纷效仿,只想快点脱离这杀戮血腥的战场。
“想逃,那有这么便宜!”
顾绛冷笑一声,费尔兰德斯心领神会,大声怒喝。
“开炮!”
“蓬!蓬!蓬!”
彰德卫大小火炮齐发,只剩下千人左右的清军骑士,后撤途中不断中弹落马,他们打马疯狂逃窜,直到进了清军后营,才停了下来,重新集结。
满达海冲进后营,再也坚持不见,“扑通”一声从马上摔下。原来他肩上遭了一下,鲜血淋漓。
“快,给满达海治伤!”
杜度脸色铁青,吩咐了下去,打马上了高地。
短短半个时辰不到,两千人的部落勇士,剩下了不到一半。
实心铁球,霰弹铁丸,此起彼伏,无休无止。
明军伤亡的只不过百人左右,清军却是损失了上千人马,包括大部的八旗子弟,伤亡不可谓不惨重。
加起前营的损失,今日一战,光是骑兵,高桥大营就损失了四五千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