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轻的战士,千里迢迢,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他们值得被世人敬重,值得被世人纪念。
军人优先,士兵神圣、不可侵犯,军人就是服从和牺牲,现在想起来,王泰所做的一切,都是公心使然,无比的正确。
反而是那些朝廷的大员们、武将们,许多人私心作祟,甚至居心叵测、王泰称呼他们为极致的利己主义者,再也恰当不过。
明军火铳兵排铳而进,清军死伤惨重,很多人胆战心惊,惧怕之余,他们且战且退,许多人丧失了继续战斗的勇气。
“噼啪”声不绝,又是一轮齐射,奔腾而来的数百清军骑士纷纷落地,马匹悲鸣,匆忙站起来的骑士们又被一阵火铳打翻,血肉横飞。
随着火铳兵持续射击,清军死伤无数,火铳兵基本控制了左翼战场,清军开始向后退却起来,离崩溃只有一步之遥。
后阵中,图尔格看的心惊肉跳,几乎要落下泪来。
那两三百名骑士,可是他的亲兵,八旗的猛士,就这样纷纷被打翻,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
无坚不摧的大清勇士,竟然开始退却,丧失了继续拼杀的勇气。图尔格的心里,一阵悲凉。
“临阵脱逃,格杀勿论!”
几十个想要逃离战场的清军火铳手,被脸色狰狞的清军将领们纷纷砍翻在地。
鼓角争鸣,后阵中的清军甲兵们狂呼乱叫,纷纷向前而来。图尔格看得清楚,若不放手一搏,大阵就要崩溃了。
今天已经死伤惨重,要是救不了高桥大营,估计他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与其这样,还不如放手一搏,给自己留个好名声。
“长枪兵上
!”
清军嗷嗷叫着,漫山遍野,直奔睢阳卫。王威冷冷一声,后面的长枪兵迫不及待,纷纷涌上。
这个时候,他们被战场的厮杀所震撼,也被火铳兵们的英勇所鼓舞,也想溶入这沸腾的战场。
士气大振,军心可用!
王威暗暗点头。这一番激战下来,这些家伙就是名副其实的老兵了。
看到明军的长枪兵杀气腾腾上来,图尔格的脸色,反而缓和了下来。
他倒要看看,没有火器的明军,怎么和长于野战的八旗勇士抗衡。
两军极速靠近,无数的铁骨朵、铁棒雨点般砸向睢阳卫的长枪兵大阵,长枪兵哀嚎着倒下一片,但缺口却被同袍迅速补上。
“刺!”
军官们的怒吼声响起,无数长枪如毒蛇般刺出,一刺一收,周而复始,长枪入体的声音不绝,惊天动地的惨叫声络绎不绝,清军成片倒下,即便是那些重甲兵也不例外。
“刺!”
近千毒蛇般的枪尖迅疾猛刺,枪头不断泛出血花,即便清军身披数层重甲,他们的咽喉、面门、腿部及甲胄连接之处,也是频频被刺中,一片一片的倒下。
长枪兵不惧伤亡,只是猛刺猛杀,再强的清军勇士,在对方眼花缭乱的刺杀之下,支撑不了片刻,就被对方的长枪刺翻,凄厉的惨叫声在原野上回荡。
眼看清军残余的弓箭手、火铳手不时投降,不断有长枪兵被打翻射翻,王威脸色铁青,大声怒喝了起来。
“火铳兵,上前投弹!”
河南卫军。虽然有专门的掷弹兵,但震天雷却是每一个军士必备。王威军令下达,立时有几十个火铳兵冲出人群,纷纷点燃手里的震天雷,扔了出去。
“通!通!”
冒烟的铁疙瘩扔入那些清军人群,烟尘滚滚,结阵顽抗的清军死伤惨重,立刻土崩瓦解,一旦变成了单兵作战,很快就成为了睢阳卫长枪兵的枪下之鬼。
震天雷不断扔入清军阵中,清军血肉模糊,死伤累累,余者心惊肉跳,负隅顽抗。
“这些卑鄙的明狗!”
看到明军使阴招,肉搏战还使用火器,图尔格面色通红,大声怒骂了起来。
王威却不管这些,长枪兵快速上前,长枪叠刺,震天雷随着跟上,狂轰滥炸,清军血流成河,堆积如山,他们不断后退,苦苦支撑,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战争的目的就在于杀伤对方,河南卫军的所有将领,对此深信不疑,王威也不例外。
只有彻底地把对方打垮,让他们尸积如山,血流成河,这才是最好的战争结果。
“额真,撤兵吧!再不撤,恐怕要全军覆没了!”
看图尔格脸色煞白,眼神恍惚,一旁的梅勒章京劳萨,焦急地喊了起来。
“撤兵!”
图尔格不由得一愣,劳萨,这位大清有名的勇士,硕翁科洛巴图鲁,连他都起了退兵之心。
“不,决不能撤兵!”
图尔格反应过来,如梦初醒。他看着明军右翼的大战,连连摇头。
一旦撤兵,清军左翼的大军岂不是要腹背受敌,而援救高桥大营,也就是一句空话。
可要是硬撑下去,士气全无,岂不是真要全军覆没?
图尔格正在人神大战,明军的长枪兵却退了回去,随之无数的明军骑兵滚滚而来,直奔图尔格的残兵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