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军官远远跑来,到了跟前,为首的将领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他指着王泰几人,厉声呵斥。
大中午的,刚吃完饭,也不让人睡会午觉,还在这里发号施令。要知道,王泰卸任河南巡抚,河南卫军,已经名存实亡了。
陈子龙转过头来,看着将领,目光阴冷。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官居何职”
将领还要呵斥,恰好王泰转过头来,将领大吃一惊,立刻单膝跪地,战战兢兢。
“小人汝……宁卫指挥……同知关宏伟,见过抚……台大人!”
其他两个将领也是一起跪下,抱拳行礼。
“小人见过大人!”
“关宏伟,还有你们几个,本官已经不是河南巡抚了。不过,本官还能管着你们!”
王泰看了一眼关宏伟,冷冷哼了一声。
这个关宏伟,身为专管屯田的指挥同知,高级将领,居然没有披甲,当真让他忍无可忍。
再看此人圆滚滚的身体,两三百米气喘吁吁,这是庸官,确定无疑了。
“关宏伟,从此刻开始,你不是汝宁卫的指挥同知了。”
王泰看了一眼后面披甲整齐、气定神闲的年轻将领,目光炯炯。
“你叫什么名字,来军中多久,军中是何职位”
“回大人,小人王征南,去岁春参加河南卫军,任汝宁卫指挥佥事。去岁夏日,小人曾请缨前往关外,可惜未能成行。小人也一直耿耿于怀!”
“竟有此事?”
王泰眉头一皱,随即点了点头。
“汝宁卫随军北上,斩杀鞑子无数,更有鞑酋阿济格。你没有随军出征,想必是因为要驻守汝宁卫吧?”
王征南抱拳称是。王泰看他年轻硬朗,屯田不忘战事,居安思危,轻轻颔首。
人才就是人才,细节上总能看出来。
反而这个关宏伟,身居高位,百无一用,也不知道,他是怎样爬上指挥同知这个高位
一年不到,此人能担任指挥佥事,可见赵应贵,还是有些眼光。
“大人,赵应贵临行前,曾说此人勇猛果敢,可用。”
一旁的陈子龙上来,在王泰耳边轻声说道。
“王征南,为何军中许多将士没有披甲,甚者手中没有兵器?万一流寇来袭,岂不是任人宰割,无还手之力?”
王泰脸色铁青,大声怒喝了起来。
“大人,军中披甲、手执兵器者,都是今日值守的将士,都归小人调遣。其他的将士,不是小人的麾下,小人鞭长莫及,难以节制。”
“王征南,刺枪术会吗”
“大人,幸不辱命?”
“火铳会使吗?”
“大人,使用娴熟!”
“其它火器都会使吗?会练兵吗?”
“大人,无一不精!”
“无一不精”
王泰赞赏地点了点头,这个王征南,自信果断,他喜欢。
“王征南,这是怀庆卫的李定国李副总兵,人称“万人敌”,你和他比试一下刺枪术,敢不敢”
“小人服从军令!”
王征南毫不犹豫,立刻抱拳领令。
王征南和李定国在场中站定,一人一把长枪,都是气定神闲,威风凛凛。
“开始!”
杨震大喊一声,二人“噼里啪啦”斗在一起,迅猛无比,王泰都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这个王征南,身形矫健,神力惊人,绝不是一般凡夫俗子!
二人斗了上百招,难解难分,凶险异常,幸亏枪没有枪头,否则早已经是血肉横飞。
终于,还是王征南不小心,被李定国一枪刺在胸口,摔倒在地。
“技不如人,惭愧!”
没能在众军面前取胜,王征南脸色通红,显然有些遗憾。
“王征南,你无需自责。”
王泰下来,轻轻摇了摇头。
“李定国是沙场宿将,每一招都是杀人术。你不同,你是武者,招数娴熟,却总留有余地。等你上几回战场,你就是真正的杀手了!”
李定国连连点头,对王泰的评价,竖起了大拇指。
“大人,王兄弟是高手,你也是高手!”
王泰哈哈大笑,他看着王征南,突然提高了声音。
“王征南,从此刻开始,你就是汝宁卫指挥使,本官会立刻上书朝廷。你想去关外,有的是机会!”
王征南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多谢大人栽培!”
王泰轻轻点了点头,看向一旁脸色煞白的关宏伟。
“关宏伟,你下降一级,担任汝宁卫指挥佥事,专司屯田。你先带将士们跑十圈,回头我有要事相商。”
关宏伟领命,暗暗叫苦,悻悻退下。
王泰看了几眼校场里跑动的长队,目光转向面色红润的王征南,缓缓开口。
“王征南,听说汝宁卫的许多屯田,被豪强官绅占了去,很多百姓吃不上饭,汝宁卫也没有赈民施粥,你知道这些事情吗?”
王征南心中一惊,抱拳行礼。
“大人,个中缘由,还请大人到营房,容小人细细道来。”
这个王大人,果然一心装着百姓,真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