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公子好!”
“徐三公子!”
士子们纷纷起来,和三个轻公子打招呼,酒楼中顿时热闹了起来。
昆山三徐?
王泰和陈子龙等人扭过头去,加入观看的人群,想知道这昆山三徐到底是何人?
“屈兄、陈兄、梁兄,各位兄台,你们也在。幸会,幸会!”
经过屈大均等人的桌旁时,昆山三徐停了下来,三人向在座的士子们拱手行礼,为首年龄大些,个头高些的三徐之一,满脸笑容开口。
“徐大公子,你们兄弟都来了。幸会,幸会!”
屈大均等人也是纷纷站起来还礼。
昆山三徐笑意盈盈,寒暄完,就和屈大均几人,在同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杨震和王国平面面相觑,都是摇了摇头。
所谓的“昆山三徐”,只不过是三个年轻人而已,大的不过十六七岁,小的那位恐怕只有十四五岁。
王泰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昆山三徐”,原以为最起码也是江南名士,就这么几个乳臭未干的青少年,他们何德何能得此殊称?
充其量不过读书好而已,是造福了百姓,还是解救了万民?
“公子,这“昆山三徐”乃是江南的后起之秀,老大徐乾学,老二徐元文,老三徐秉义,都是当地有名的神童,天资聪慧,才华出众。”
王泰一旁的陈子龙,轻声介绍了起来。
人多口杂,市井之间,自然不能以“北王”称呼。
“昆山三徐,好大的名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杀敌报国的名将,又或是解救万民的忠义志士。天资聪慧,才华出众,他们比得上夏完淳吗?
”
王泰冷冷哼了一声,显然对这种浮夸的称呼十分不满和不屑。
这三兄弟还在“沽名钓誉”,夏完淳也是17岁,却已经身体力行,在万里之遥的南洋普及中华文化了。
“公子,你有所不知,这“昆山三徐”兄弟三人,是顾大人的亲外甥。”
陈子龙尴尬一笑,轻声细语。
夏完淳是陈子龙的得意门生,陈子龙自然是引以为豪。
“顾炎武?”
王泰吃了一惊,随即摇了摇头。
历史上顾炎武为抗清家破人亡,他几个外甥似乎都在清朝效力,好像还是有名的犬儒。
舅舅和外甥,英雄和鹰犬,做人的差距,何其之大?
“希望将来通过学堂的洗礼,他们能够成才栋梁之材,而不是只会当官的官僚。”
王泰低声细语,说了出来。
陈子龙连连点头,惴惴不安。
他听顾炎武谈过他的三个外甥,引以为傲。不过,看王泰的反应,好像并不喜欢谈诗赋词、引经据典的徐乾学们,反而更喜欢“知行合一”、“经世致用”的屈大均们,更喜欢学以致用的治世之才。
王泰自己,不就是诗词大家,他为何对同样能诗词、善歌赋的徐氏兄弟,如此的不屑一顾?
“屈兄,以后大家同在京城,咱们常聚,我们三兄弟,和你们“岭南三杰”,谈诗赋词,激扬文字,岂不快哉?”
“昆山三徐”的老大徐乾学举起酒杯,少年意气,自信多才,笑意盈盈。
看来,这个屈大均,也是有些才气,不然也不会入徐乾学的眼。
“徐大公子,多谢你的美意。”
屈大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哈哈一笑。
“兄弟我要去粮店当伙计,半工半读,一天下来精疲力尽,恐怕没有时间谈诗赋词。”
“兄弟我也要去天津卫半工半读,恐怕不能赴约。”
陈恭尹面带微笑,神情自若。
“去当伙计?”
徐乾学眉头一皱,摇了摇头。
“屈兄,那都是粗人干的事情,你一堂堂世家子弟,何苦自甘下贱?”
“几位兄长,我大哥说的极是!”
徐乾学的二弟徐秉义,也是侃侃而谈,稚嫩的脸上,少年气十足。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你我乃是读书之人,所图者不过金榜题名,出人头地,富贵荣华。诸位兄长都是文坛俊彦,修身养性,埋头苦读,这才是正事。”
徐氏兄弟的话,让王泰不知不觉皱起了眉头。
只想出人头地,荣华富贵,却没有为国为民的志向。说白了,不过是会考试的学霸、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而已,于国于民族何益?
这些会做官的学霸,也许就是吏治腐败的害群之马,新的时代,需要的是能做事的干吏,而不是能做官的政客。
“公子,三兄弟里的徐元文,虽然只有15岁,在“昆山三徐”年纪最小,但却是聪明好学,去年就通过了童子试,成为秀才。”
陈子龙在一旁轻声介绍,看王泰眉头紧皱,不发一言,知趣地闭嘴。
“徐大公子,徐二公子,你们的话,愚兄不敢苟同。”
屈大均摇摇头,放下了筷子。
“自懂事起,愚兄就常读河南的报纸,其宣扬的人人生来平等,各行各业,自食其力,并没有贵贱之分,可谓是金玉良言,振聋发聩。”
屈大均微微一笑,目光炯炯。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人生在世,就要为国为民,活的轰轰烈烈。我屈大均报考讲武堂,也是想纵横疆场,为我中华开疆扩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