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时雍回头望了一眼,眼睛迎着风眯起,“我只知道,不让我们进去的人,就是敌军。”
朱九:
这也可以?
一路走来,除了尸体,不见守卫,不见巡逻,整个皇城奇怪地冷清,只有那沿路的大红灯笼提醒着他们,今日是除夕之夜。
时雍抿了抿唇,“九哥?”
朱九嗯一声,望过来,“怎么?”
时雍眉头紧紧蹙了起来,“你有没有发现,皇城里的气氛很是古怪?”
朱九点了点头,稍稍缓下马步,走近一个倒在墙边的尸体跟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又翻了翻他的伤口,神色一凛。
“这人是大都督杀的!”
这么说,赵胤果然在这里!
时雍心里莫名发慌,觉得这晚的情况很是诡异。
“我们快些找到大人!”
朱九翻身上马,驾地一声。
“走!”
————
浓雾弥漫,乾清宫暖阁里一片哀恸之气。
赵云圳守在暖阁的龙榻边上,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光启帝,眼圈泛红,死死咬着下唇,没有哭,也没有说话。
李明昌急得团团转,额头都是冷汗,“顾太医,陛下到底如何了?”
顾顺手指不停地颤抖,“李公公,陛下伤及内脏,须得先止血眼下乾清宫被围,无医无药,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无医无药!
堂堂大晏天子,竟会无医无药?
李明昌悲愤不已,紧紧握住拳头。
“怒煞我也!陛下,陛下啊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啊!”
宫外的兵戈声一直未停,时不时传来几声惨叫,在漆黑的夜幕里平添几分寒意。
李明昌抹了把脸,去门边看了看,又走回来,双手来回地敲打。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没有药物,单凭顾顺一双手,就算把皇帝伤口的血止住了,也是性命堪忧。
“父皇,儿臣杀出去,为您拿药。”赵云圳握了握光启帝的手,昏迷中的光启帝似有意识,手指动了动,想要抓住他,可是赵云圳速度很快,已然拎上单刀疾步奔出了殿门。
“太子爷!太子爷啊!您回来呀——”
李明昌急得追了几步,唉声叹气,最后,看一眼跪在殿内蒲团上流着眼泪念经求菩萨的皇贵妃谢氏,重重一叹,走回房里为光启帝擦汗。
“陛下,您快些好起来吧?您一定要好起来呀!”
浓重的夜色里,乾清宫外面杀得昏天暗地,死尸遍体,宛若人间炼狱。
横刀守在正门的人是陈宗昶,他人已到了中年,仍是英勇无比,如门神一般堵在那里,无人敢近。只可惜,他虽然上过战场,带领过千军万马,今夜却孤身一人入宫,身边并没有一兵一卒。
同他并肩作战的是光启帝的侍卫。
除夕之夜,在乾清宫值守的带刀侍卫也不过区区几十个人,而将乾清宫围得水泄不通的兵丁是他们的数十倍之众。
这些人有羽林军,有金卫军,也有锦衣卫和东厂番役,穿着不同的衣服,一群人混在一起,共同围攻乾清宫。最为可笑的是,有一些羽林军和金卫军或许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围攻乾清宫的目的,只是看到同伴在厮杀,就跟着厮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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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胤是一路杀进来的。
走了一路,杀了一路,已然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的绣春刀下,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快点赶到乾清宫,阻止这次暴乱和敌我不辨的宫廷巨变带来的可怕后果。
夜幕下的乾清宫,血腥味弥漫。
一群身着甲胄的禁军包围着这一座代表着皇权至尊的大殿,陈宗昶与侍卫们被迫守在里面,在他们背后的台阶上,几个被捆绑的大臣们正在引经据典,“大开骂戒”,痛斥着乱党的不忠不义,不仁不耻。
他们慷慨陈词,却对围攻乾清宫的人没有作用。
无人理会他们的辱骂,回答他们的只是兵戈与杀戮——
走到这一步,谁还想过仁义?想过后路?
赵胤冷着一张脸,提着血淋淋的绣春刀走上台阶,染血的披风带着夜的寒气,仿佛一个突然闯入乱军之中的煞神。
他一言不发,上前就砍杀,不过转眼之间,便有几人倒在他的刀下。
一群人杀得正酣之时,背后突然杀入一个人,正在厮杀的兵丁猝不及防被砍倒,再回头看到来人是赵胤,皆是一愣。
“大都督!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