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焕冷笑,“狡辩!”
说罢,他走到众人跟前。
“陛下遇刺,伤得如何你们很清楚。陛下口谕,谁传得口谕?”
徐通被他当场质问,一脸尬色,“这个,这个是陛下身边的李公公来传的话。眼下大都督和定国公都在内殿,我等没有得到命令,也不敢去问呀。”
赵焕冷笑一声,“大晏白养你们了。行,你们胆小怕死,本王去!”
一拂袖子,赵焕走在前面。
“庞淞,去叫门。就说本王要面见皇兄。”
“是!”庞淞微微低着头,走在赵焕的前面,可是他还没有走上台阶,就被侍卫拦住了。
“陛下有旨,非召不得入内。”
庞淞回头看一眼负手而立的楚王,目光泛着冷光,声音却说得卑微,“陛下不见外臣,总不会不见楚王殿下吧?麻烦侍卫大哥通传一下。”
侍卫:“陛下正在养伤,不便见客。殿下请回!”
庞淞脸色一变,哼声,说话便不再客气了。
“尔等不许臣工们面见陛下,又不许殿下觐见,甚至不肯进去通传莫非是殿内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侍卫看他一眼,“陛下的事,我们做奴才的怎会知晓?陛下要见谁,不见谁,奴才哪里敢问?”
这话不仅回应了庞淞,还讽刺了他没有自知之明,不知道自己也是个奴才。
庞淞凉凉一笑,退回两步,走到赵焕跟前,“殿下,此事看来不同寻常。我看,八成是有人心怀鬼胎,图谋不轨”
赵焕看一眼侍立在门前的两个侍卫,重重哼声,“行事这般诡秘,没鬼就怪了。”
说罢,他甩袖上前,径直朝大门走去,朗声道:“皇兄,臣弟来探病了。皇兄,你可安好?”
“殿下止步!”
侍卫伸手要去拦他,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站在里面的是太子赵云圳。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赵焕,又慢慢看向他身侧的庞淞。
“掌嘴!”
庞淞一怔,连忙弯腰赔礼,“太子殿下,楚王殿下也是担忧您和陛下的安危,这才”
赵云圳打断他,“本宫是说,让你这奴才掌嘴。”
庞淞阴沉着脸看他,“太子殿下,不知小的错在何处?”
赵云圳撇嘴,“你说有人心怀鬼胎,是指本宫吗?”
庞淞被他问住,“小的不敢——”
赵云圳:“那你就是在胡说八道了。这张嘴既然不会说话,该打不该打?”
见他小小年纪竟然这般伶牙俐齿,赵焕皱了皱眉头,“云圳,此事涉及你父皇安危,皇叔不得不出面了。你须记住,你不仅是大晏太子,还是皇兄的儿子,不要错信反贼,让心怀歹意的人有机可乘!”
“皇叔说得对,我不仅是父皇的儿子,我还是大晏的太子。”
太子两个字,赵云圳说得极为冷冽。
说罢,他回视着赵焕的眼睛,目光微闪。
“那么敢问皇叔,大晏太子要罚一个奴才掌嘴,不当吗?”
赵焕提一口气,刚想说话,就被庞淞拦住了,“当,当打得很。”
二话不说,庞淞抬手就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一个巴掌。
“太子殿下,可以了吗?”
赵云圳冷笑,双手扶住两扇门,眼睛直盯盯望着赵焕,一脸嚣张地道:“本宫要让这个不会说话的狗奴才扇满三百下嘴巴才能停下,皇叔不会怪罪吧?”
赵焕脸色已是极度难看,狭长的双眼眯了起来。
可是,赵云圳人虽小,气势却足,一身太子袍服,看上去极为威严凛冽。
僵持片刻,赵焕唇角微微扬起,“自是不会。”
赵云圳垂下眼眸,慢声说道:“父皇有伤在身,不便接待皇叔。云圳年岁尚小,不知轻重,说得不对的地方,请皇叔见谅。今儿是除夕夜,云圳要回去和父皇守岁了,皇叔也赶紧回去吧,皇叔府上的娇娘,怕是等得不耐了。”
赵焕唇角扬起一抹笑意,而赵云圳却扶着两扇门,慢慢往里合上。
门缝越来越小。
赵云圳站在门里,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赵焕。
赵焕也看着他。
旁边是庞淞掌嘴的啪啪声。
吱呀!
大门终于合上了。
半晌没有听到声音,庞淞抽了一口气,停下手凑过来,看着赵焕,冷色道:“殿下,这分明就是太子给您的下马威!”
赵焕目光凛冽地瞪他一眼。
“掌嘴!不许停。”
庞淞不再说话,垂下眼眸,扇了起来。
赵焕手负在身后,对门口的侍卫道:“给本王拿椅子来,本王要守在这里,看着这狗东西掌嘴,让太子满意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