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雍抬头,“你去了?”
杨斐点点头,“我和几个牧民一起,守了好几夜,直到昨天夜里,我亲眼看到那面鼓,不敲自鸣,这才着实惊讶,想去贡康禀报给爷知晓。”
鼓会不敲自鸣?
时雍眉头敛了起来。
“鼓在何处?”
褚道子说:“赤鼓本是伊干德家的传家之宝,传了几代人了。据伊干德的妻子莫格玛说,此鼓以前从无异常。第一次自鸣,便是阿木古郎过世那年”
又添了一些诡异的色彩。
时雍问:“往年被送去祭神的童男童女,是死是活?”
杨斐想了想,说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褚道子道:“他们提前启开古井,把人送下去。等七月十五过去后,再把古井封上”
时雍觉得匪夷所思,“就没有人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杨斐说:“有。昨年,一个外乡来的游侠客,得知此事,不信邪,启开古井下去了”
时雍问:“后来呢?”
杨斐摇头,“失踪了。村民们感念他的勇敢,在用三牲祭拜后,派了两个勇士下去寻找不见人,不见尸,连同往年下去祭神的人,都不见骸骨。”
那么多人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有趣了。
“我想去看看。”时雍的话刚刚出口,一只手便按住了她的脑袋。
她侧目过去,看见赵胤冷肃的面孔,便把接下去的话憋回肚里,狐疑地问:“做什么?”
“这里是兀良汗。”赵胤平静地道。
既然是兀良汗的地方,就不该他们来管。若是赵胤贸然插手,势必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时雍明白赵胤的意思,可是一想到马上要被送去祭神的南迪那双黑葡萄似的无辜眼睛,时雍便放不下。
“侯爷”
她拉了拉赵胤的袖子,如是恳求。
赵胤却回过头命令杨斐,“去收拾东西,随我走。”
原本他们前来,是想求药,等着褚道子提出同他们去往南晏。如今话到了嘴边,倒有了很好的说辞,也就不怕主动了。
“褚老。”赵胤看着褚道子,淡淡道:“吉达已不安生,不如同本座前往南晏?”
褚道子本是南晏人,自是愿意在南晏生活。可是,他显然还有顾虑,“大都督盛情,老朽心领,只是”
他欲言又止。
赵胤就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面无表情地道:“既是本座带回去的人,本座自会保你周全。”
一听这话,褚道子仿佛松了一口气,抱拳拱手。
“老朽愿随大都督前往。”
赵胤点头,“事不宜迟,这便准备动身吧。”
褚道子站起来,按住宽松的黑袍,朝赵胤微微鞠躬,“大都督稍候。”
时雍看着他的背影,不由有些怀疑。她这个师父该不会是在南晏作奸犯科私逃出来的囚犯吧?这表现也太古怪了。
褚道子同杨斐都去收拾东西了,而赵胤受杨斐所托,承担了说服来桑的责任。
大都督要如何说服比牛还倔强的来桑,离开生养的故土,背井离乡去南晏生活?时雍很怀疑赵胤把他说通。
果然,赵胤刚进入毡帐便传来来桑的咆哮和骂咧声。
时雍心里叹息,觉得这事不好办了。
岂料,不到片刻,里头就安静下来。
赵胤跟着撩帐出来,吩咐谢放和朱九。
“去!带二皇子离开。”
时雍诧异地问:“来桑同意了?”
赵胤嗯声。
“厉害啊!”时雍由衷佩服,朝他竖起大拇指,赵胤却神色平淡,好像这并不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时雍更觉好奇,“你怎么说服他的?”
赵胤俊目斜睨着她,慢悠悠地抬手,轻负于后,慵慢地道:“打晕,抬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