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身后的柳枝也躁动,只觉轻轻的月向我走来,“瑶亲,你在这啊!”张君走近,站在我旁边,斜低着头,皱着眉,我立即抬手拭泪,整理了下面容。
“瑶亲,你没事吧?”张君望着我,眼神忧仲,似月情深。
“哦……我没事,只是想到些许过往罢了。”我不自然地放下了手,背在身后,望着池塘里的二人。
“瑶亲,花有开有谢,春风一来终会走,挽也无可挽,但根会再生,明年春依旧,不必徘徊于过往,只让它成为过往便是,亲若伤心,日日阴霾难散,我也如是罢。”
“郎君不必如此在意,郎君疼小女,小女心中知,也知过往终会过往……”我不再多言,抬头看着,张君傻笑,张君拍了拍我的头,捋着我的一丝发,笑似晚风。
二年春……
风开依旧,春风也好,微弱的棉絮浸在温柔乡中,孕育着新生,父可知,几日前,孩儿已有了身孕,父应是成了外公。张家人喜,结彩灯,贺宴席,张君更喜,将为父,常不安,终日喜于眉梢,不肯散,孩儿也很是高兴,将为母,不安与激动冲突,可怜了门外如诗如画的草长莺飞,有时也外出,天雨晴,浸泡着花香和美酒,散向街头,酒入深巷,深巷也香,只觉颜悦,灯火阑珊。
年底……
大雪当年,几片零散的雪花在在地面的同时化成了水,映照着那微弱盎然的灯火,这火光只从一屋中透出,外面一位男子来回踱步,攥着右拳拍着左手,时不时停留时刻,望着从云层中挤下来的雪,熙熙攘攘……
顿时,一阵哭声从屋中破窗而出,男子也不再踱步,转身,进屋,飘摆起的衣襟接住了几片安逸的雪花,化成水……“少爷,是男孩!”男子抱起孩子,走到床边,一位憔悴的母亲躺在床上,满脸欣慰,男子擦拭着女子的泪和汗……
外面的雪变小了,月光分外的亮,好似染了屋内的火光,这府邸的唯一灯火慢慢变成整府的灯火……
……
离父亲去世后的十年今日……
孩儿在楚府苑中种了整院的桃树,桃花一开,飘飘零零的几朵沉入泥土,一朵朵流苏长成了桃树,在风中飘摆,不同颜色,不同的树,似万千虹霓,一幕幕昨日之景又一次重现眼前,看着那依然在桃树下的凳子,看着那已长满青苔的凉亭,看着那岁岁年年已老去的楚府,再看看眼前的这个在池塘前拨弄水花的小小少年,我忍不住了的笑意在空中绽开,风轻轻扇起,撩起万千柳条……
“张瑨,小心点啊!我们可以回府吃饭了。”我想那位少年说道。
“知道了,娘,这就来!”
我转身向大门走去,瑨儿加快脚步跟来,我走向门外,一阵微风又起,我攥着跑来的瑨儿,身后春风推上了楚府的门,这风在耳边轻诉着,这整园的思恋在门缝间窥探着府外。阳光洒下,路也不长,时间也暖,门外的身影慢慢远离。
楚府,如此安详……
父好,母好……
金盏佩酌西灯宴,芷荷偏芳,琉璃空杯倦,繁华浮世十里愿,柳满檐牙芳丝恋。
床前不眠玲珑夜,惋恻凡心,又等桃粉谢,上元蝶宵花私窃,零谩香舞醉池月。
我有许多话欲与君说,说说这浮世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