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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闻鼓一响,??何家囤积『药』材恶行想传开都难。眼下京中『药』商闹得沸沸扬扬，昨日上街□□，打油诗写了好几首,??连小儿都传唱。加之明年开春就是科考,??京贡听闻瘟疫案洗襟台有关，是忿,??昨日他们中已有人撰写檄文,??请求朝廷全面彻查何氏一党。”
宣室殿上，刑部尚书一面揩着额汗一面禀道,??“头闹成这样，压都压下去,??今之计,??只能防着出『乱』子,??今日廷议过后,??臣跟枢密院商量,??看能否调兵严守京中街巷。过调兵是大事,??臣是故偕同章大人、曲侯一起来请示官家。”
赵疏听了刑部禀报，抬手往下压了压，意示他稍安,??随后问章庭：“何家案子，大理寺查得如何了？”
章庭道：“官家,??臣这几日已连续传审了证人崔弘义、扶冬、梅娘，王元敞,??加上昭王殿下早先查证据,??已足以何鸿云定罪。只是，何家所涉罪名之重，一旦昭示天下,??定引起轩然大波，臣敢这么轻易地拟定罪书，只好暂将何鸿云关押，一切还待御史台复核过案件，再行承禀官家。”
赵疏点了点头：“那就催促御史台快些办吧。洗襟台下死伤无数，明明白白天下百姓一交代，才是朝廷应该做。你等查明事，拟好告示，即将何家罪行如张贴于城门口，切记遮遮掩掩，因担心『乱』畏手畏脚。”
一众臣子作揖称是。
赵疏续道：“过刑部担心得很是，而今京中群情沸腾，增兵戒严势在必行。”他看向章鹤书曲惟：“章卿曲侯随刑部一同前来，是已有应对之策了么？”
章鹤书道：“官家，五年前洗襟台塌，京中也闹过这么一，当时先帝把戒严差事交了曲侯爷。自然曲侯爷所率征西军乃沙场精锐，放在今日场合，难免大材小用，但适才大理寺说了，待告示张贴出来，京中恐怕还『乱』一阵，能者多劳，未雨绸缪，枢密院意思，仍是希望曲侯爷能接手此事。”
赵疏问：“曲侯以呢？”
曲惟道：“官家，末将一介武夫，放在哪儿是用？只要是朝廷办事，末将甘之如饴。”
“那便这样定下吧。”赵疏道，“近日数案并行，诸事繁杂，辛苦诸位了。”
下列臣子皆称敢，俯身作揖：“是官家辛苦。”
待一干臣子退出殿，赵疏倚上椅背，长长舒了口气。
自从『药』商敲了登闻鼓，连着好几日了，廷议一结束，前来禀事官员一茬接着一茬，连喘气机都没有。今日算结束得早，从殿门缝隙望出去，天竟还没暗，赵疏闭目养了儿神，唤来曹昆德，问：“头还候着人么？”
“官家，没人了。”曹昆德道，跟赵疏打趣，“今儿早，太阳才落山，他们就各忙各去了，官家宁殿，能赶上口热乎饭。”
赵疏笑了笑，说：“吧。”
天确还没暗，过太阳落山是瞧见，雪下了好几日，上京城云霾也见散，昼夜分割只能靠天光晦明分辨，有时候知怎么，一转身就入夜了，赵疏在一片昏『色』里迈入宁殿，瞧见殿中立着端丽身影，他怔了怔：“你来了？”
章元嘉已在殿中候了一时，上前来福了福身：“官家近日辛苦，臣妾官家送参汤来。”
赵疏微颔首，“殿冷，里面说话。”
内殿，赵疏任墩子自己去了龙氅，他在长塌前坐下，双手撑着膝头，迟疑了一儿才问：“你近日……去看过母后吗？”
章元嘉正将参汤搁在龙纹小案上，听了这话，她退后两步，欠身道：“去过。母后她听闻何家出事，很伤心，何家……底是她母家，小何大人更是她疼爱侄子，臣妾瞧着，母后似乎有话想亲自对官家说，官家近日总也去西坤宫。”
赵疏沉默了一儿，道：“是朕愿去，何家罪重，即便朕是皇帝，也无法网开一面。你近日得空，多去西坤宫陪母后，帮朕劝解劝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