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恩情一直到他八岁那年的生辰,宛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要他用一生的忠诚去偿还正君留在人家的孩子。
生辰那天,正君送了他一份礼物,那是他的卖身契,并给了他一笔不小的钱,告诉他年后他便可以获取自由,不用再周府做下人了,他可以做些小生意。
正君对他说:“松东,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的才干应该发挥在正确的地方。”
可正君没有等到年后,亲眼看到他发达,就死在了周红秋跟王俊深的手上。
小小的周春景仰面看着他,在父君寒酸清贫的葬礼上,一滴眼泪没流,他问松东:“弟弟要你,你去他的院子里伺候他吗?”
松东摇头,说:“我只伺候春景公子。”
回忆拉了回来,松东听见公子再次开口:“半年……我没有多少耐心了,好碍眼……”
“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春景少爷。”
苏雨回了府,天还没怎么亮就去敲苏青河的门,一进去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扬言要做周家的赘婿。
苏青河脑子不清醒,随口说了句好,苏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便乖巧地跟母亲告辞。
事后,苏青河想起来了,差点儿动手扇自己巴掌,在挣扎了片刻后,就随着苏雨去了。
雨儿这个败家子,当赘婿也挺好,留在家里恐怕是要把苏府几代人的根基全给败光了。
败败周家挺好的,反正周红秋跟跟王俊深两口子不做人,也该遭报应了。
“母亲,你真开门。”苏雨感恩。
苏青河叹出一口气,看着周府紧闭着的大门:“去敲门吧。”
苏雨把门敲开了,接着被迎进去,不一会儿,周红秋跟王俊深便睡眼朦胧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周红秋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装作不知情道:“是那阵风竟然把青河你刮过来了?”
两人虽然不是做一个生意的,但在生意场上多多少少是打过几次照面的,大家都是商人,和和气气才是真,他们还有儿子,说不定那一天,儿子跟女儿牵扯到了一块儿,搞不好还能做媒成亲家呢。
苏雨的白眼差点儿翻出了天际,这院子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箱子,周红秋哪怕是绿豆小眼,也能看见吧。
装装装,怎么没把他装死呢。
还有那个王俊深,都活了小半辈子了,还这么沉不住气,看见东西眼睛都放光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贪财似的。
不过这样也好,坏人的心思写在脸上,总归是好对付些的,总比那些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好招架。
“周春景呢?好想见到他,这儿没有他怪没有意思的。”苏雨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苏青河提到女儿看中周家嫡子一事,刚开了个口,卖子求财的周红秋便从善如流地接下:“周家一直很开明,我对两个儿子的婚事亦是如此,只要他们喜欢便好。”
“既然令爱心悦我们家春景,春景也心悦着他,那这门婚事儿……”她正要点头来着,就被苏雨打断了。
“伯母,我想你有些耳背没听清楚,但没关系,我会再重复一遍。”
苏雨在几人的注视下宣布:“我来,是入赘周府的,也就是说,我要做周春景上门的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