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霎时都说这严二公子宠幸了一位丫鬟,就连府里的下人们也确见有一人且衣冠不整,匆匆跑出,传得神乎其神。
“少爷~”
严祁凌厉的眼神扫过门前,垂着脑袋的小厮左右两难,进来不是,不进来也不是。
“还有气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呢?!早干什么去了?”男子抓起前面写着‘孑立’二字的宣纸揉成纸团,不满的扔在了地上。
三福偷偷望过去,地上已盘堆了一地,要知道二公子的书法可如行云流水,极少出现这种情况。
他心里一轴,懊悔不已。
早知如此,哪会由了夫人突然而起的决定引发连锁的后续呢,说实话确是一场意外来的。
“少爷冤枉啊!”
三福一脸难色道出了实情:“实在是夫人差我去办事,我才将早上叫您起床这事交给其他人的,断然不知,会闹出如此......”
他的声儿越来越小,最后竟细如蚊蝇。
严祁动了动耳朵,只专心于手上的活。
横竖撇捺,苍劲有力。
书法如人,而纸上的‘茕茕孑立’真是他此时的心里映射。
严祁心知肚明的是除了昨夜派遣来监视他们行动的暗探,恐怕他早就在府中安插了不少的眼线。
长宁城中有关于他的风吹草动,想必也是由眼线传出,而后兴风作大。
“二少爷!夫人、夫人她唤您过去。”
又一名小厮匆匆赶来,打破主仆二人僵持的局面。
严祁放下执笔的手,拿起平放桌角的毛巾擦去指尖的墨渍,给门口的三福留一句‘打扫干净’,就奔着严母的院子去了。
严母向来为人和善,平日里流传些无伤大雅的小道消息,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外面的传言越发放肆,又涉及其儿子的清誉,再怎么放任也不能随着下人背后嚼舌根。
“儿啊,我听下人们说有位姑娘在你房里呆了一宿,可有此事?”她两句问得委婉,却涵盖了不少其他意思。
严祁不愿让母亲担忧过多,点头应了声:“是。”
承认的如此之快,竟让严母反应不急的喜悦。
‘我儿终于有喜欢的人了!!’
回过神来时,咧到耳后跟的嘴角瞬间接起了家长里短的问候:“我听说是个模样秀丽的小丫鬟,虽说她出身虽比不上我们严家,但要是你喜欢也不是不行……”
“谁?丫鬟?我可从未说是丫鬟!”
严夫人倒被这家伙的一连三否定给弄了个懵,若不是这个传出个名堂的丫鬟,那还有谁?
看着母亲脑袋上顶着的大大疑惑,他走到跟前,贴着妇人的身侧轻语:“母亲,有些事还需您先放一放,我想很快便有其他可担心的事情了……”
严祁从前夜离开皇城是就开始谋划一件大事,一件可以让整个严府都幸免于难的决策。
“祁儿,你……”
严母观其正经之色,自知此事不如往常。
“你们都先下去吧,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隐隐察觉出不对的她,挥手屏退屋内服侍的丫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