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死不认?你以为我会杀你?”
白泽默然不语,慕羡之冷笑两声,道:“既然你如此认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此次回天道,我便如你所愿,让你去执法长老门下,从此你便不用再跟着我了。”
白泽大惊失色,跪行至慕羡之身边,紧抓着慕羡之那布满金底纹的披风,哀求道:“师兄,我不是这意思,你别赶我走。”
“怎么?你不是一直都想去执法长老门下?为何又不想去了?”
饶是白泽平时巧舌如簧,此刻也笨拙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五脏如被搅在一起的痛,越是着急,便越发痛不欲生。
躬身,一大口的鲜血吐出,星星点点溅洒在慕羡之的披风上,沾染了点点的猩红,煞是好看。
慕羡之一把扶起他,明白自己那一掌伤他不轻,忙渡真气给他,见他体内真气稳定下来,脸色略好看些,这才收手。
“师兄,我错了,你别赶我走。”
“我不赶你走,你去执法长老门下,还能与方然更亲近些,不用在我身边日日备受煎熬,不好吗?”慕羡之这话说的极慢,斯条慢理又极为平淡,可在白泽耳中确实那般刺耳。
白泽稳了稳心神,腰背挺得笔直,眼底一片通红,他紧抓住慕羡之披风一角,那金底纹略有些咯手。
“师兄,当初我和方然进天道完全是误打误撞,也没想过以我俩的资质能进天道,天道对我来说太过遥远,我们不过只是想仗着自己有一些武艺斩妖除魔。可自从被师兄带入天道后我知道师兄是真心待我,既是师兄的真心,我又岂能辜负。”
“师兄,你别赶我走,我不去执法长老门下,我以后会认真领悟天道的。”
慕羡之见他语气恳切,分外依赖,那股怒火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静静的看着他,只是道:“你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白泽见他不信,急得眼眶都红了些,急切道:“白泽不敢欺瞒师兄,在师兄面前,不敢造次。”
“那你告诉我,为何想杀白铭,白铭胸口那道伤,几乎致命,想来你是想要他命的,为何浅了几分?”
白泽只觉得唇干涩涩的,微微发抖,有些事情,不能说啊。
起码在善恶分明的师兄面前,不能说!
“师兄饶了我这次,这是白泽的私事,不敢让师兄烦心,但是师兄放心,白泽决不敢行恶。”
慕羡之微微垂眉,语气淡淡的,道:“杀人不算恶事吗?”
“那要看杀的是什么人。”
半响,寂静无音。
白泽听见慕羡之微叹了一声,心中一喜,他明白,这是师兄退让了。
“你不想说我也不好为难你,不行恶事,这是你自己保证的,若是犯了,天规法则可不会轻饶了你。”
“是。”
慕羡之看了一眼暮色沉沉的夜色,转身出了房门。
白泽扶着座椅,缓缓站了起来,站在墙边,捂着胸口喘息,听着关门声,平直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犹自笑了起来。
他从来都不是个省心的人,表面上天大地大我最大的玩世不恭,他常说慕羡之心思深沉看不透,可能看清他心里真正想法的又有几个?
等到夜色更深,白泽转身,那一腔信誓旦旦被他抛之脑后,出了门。
只是他不曾注意到的是,在他出门的那一刻,慕羡之和上官惊鸿的身影出现在不远的拐角处,看着白泽出门,脸色比这夜色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