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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人城！”尹天衣胸口起伏，显然是生气了。
“师尊。”顾人城跪倒在地，埋着头，苦楚的样子让所有人都心头一疼，尤其是灵镜，不仅疼，更是焦急的看向沈方，沈方给了一个手势，示意她不要着急。
尹天衣疼不疼？
疼。
比谁都疼。
这是他唯一出色的弟子，一直当亲生儿子一样的看待，从小教授做人的大道理，将自己得意的大术传给他，徒弟甚至比师尊进步快，他能不开心？
他现在不再开心，而是心疼，心痛，失望，希望，各种情绪混杂成一个冷漠的眼神。
沈方叹了口气，他忽然问：“我们是不是他的朋友？”
李好道：“什么意思？”
“是不是？”
“没错。”
“是不是？”
“当然。”
“是，不，是？”
“是！”
“一个人在最苦楚的时候，亲人都无法理解他的时候，他是不是需要朋友？”
“是！”
“是，不，是？”
“是，是，是。”
“一个恶贯满盈，人人喊杀的恶徒，也有朋友。更别说顾人城这等人，所以他不舒服的时候，是不是需要朋友出面？”
“当然！”
“那他的朋友在哪呢？”
“我。”李好指了指自己，又指了过来：“你。”
“你是他的朋友？”
“是？”
“是，不，是？”
李好实在受不了，大声道：“是！”
所有人看向了他。
“好！仗义！汉子！我佩服，你上吧。”
“什么？”
“我说，你去帮帮他吧。”
李好吃了一肚子憋，原来你说的慷慨激昂，将我胸中热血都烧了起来，还以为你要勇敢站出来为朋友一呼，原来不过是在算计我，那你算什么朋友？
“你为什么不去？”李好不服。
“人都有忧愁，人都有朋友，朋友有忧愁怎么办？”
“解忧。”
“何以解忧？”
“朋友忧，即我忧。”
“你忧不忧。”
“忧。”
“那你去解忧，我支持你。”
“你！你不忧？”
“我这个人很坚强的，不容易忧。”
“我懒得理你，你注意一点，情况不妙，立刻走。”
“放心，我逃跑的本事你是见过的。”
李好刚要转身过去，沈方忽然拦住了他，然后将他推向身后，一个人走了过去，笑呵呵道：“诸葛大爷，有事好商量嘛，何必如此暴虐？大家都是文明人，这样实在有失身份。”
说完，他走向顾人城，伸出一只手，笑意看向顾人城，后者抿了抿嘴，握住沈方的手，目光充满了勇气，站了起来。
这就是朋友，这就是解忧，有时候我们无能为力去帮朋友，但一个眼神，一只手，足以，朋友要的不多。
——其实要多了，也给不了。
“他有些不理解你为什么让他上，自己却抢着上来了。”顾人城轻声道，他看向李好。
沈方笑道：“他要是理解，他就不是李老兄了，你理不理解？”
顾人城笑笑，不说话。
“小子，你什么东西？”诸葛威不耐烦道：“你跟那个瘦小子废话了这么久，说够了？”
沈方笑道：“前辈，你是直接杀了她，还是一直虐她？”
诸葛威道：“你说呢？”
沈方道：“我觉得你会先虐，等你爽了，再杀，对不对？”
诸葛威笑着哼道：“对极了。”
“这混蛋，又在干什么？每次跟别人废话的时候，别人都要倒霉，这个诸葛威看来是要倒霉了。”吕仙瞳自言自语道，她在人群之中看到沈方站出来，就知道这个混蛋要阴别人。
沈方呵呵一笑，摆了摆手：“我说不对。”
顾人城道：“沈兄，你觉得呢？”
沈方道：“不虐，不杀，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