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来的?”花嬷嬷嘴里塞着馒头,含糊不清的问。
百合没有回答,只是搀着她,绕着路,从一个小角门出了巡抚府。
出了府门,百合低声说,“花嬷嬷,我往你衣襟里塞了一封信。”
“跟你们那封信放一起了,那里有告倒方家的证据。”
“你看着处理吧?”
“包里有几两银子,你路上使。”说完,百合转身又回了巡抚府。
花嬷嬷看着百合离开的背影,“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她自问,已无人回答。
回到巡抚府,百合来到程二夫人的窗口,对着窗前站着的黑影,低声说,“二夫人,人已经送走了。”
“东西我也交给她了。”
窗子开了一条缝,屋里扔出一个纸球,百合就着窗口的灯光。
看了一眼,里面有一个地址。
是关他弟弟的地址。
翌日清晨,扬州府衙刚开门,
“咚!咚!咚!”鸣冤鼓响起,花嬷嬷花白的头发凌乱的飞舞着。
身上的衣服也脏污的不成样子,只有一双眼睛射出光来。
跟东升的阳光一样跳跃着,仿佛新生。
只要为了主子,我花嬷嬷什么都愿意做,万死不辞!
没有了主子,我一个孤老婆子还有活着的意义吗?
如今的扬州府衙非常热闹,各部来的主事,正在熟悉情况。
有直接就住官衙的,还有住客栈的。
每天迎来送往的人也多。
一个老婆子状告主家,这样的新鲜事,确实吸引人。
“我,巡抚府方二夫人仆妇花嬷嬷,状告方家……”
“罪名十多条。”
“我有状纸。”
……
“听说了吗?又有人告方巡抚了。”
“说是还有草菅人命,以前好些死在扬州的官员,都有方巡抚的手笔。”
“还有呢,大肆敛财,说是威逼利诱盐商献女!”
“真的假的?程二夫人不是极其受宠吗?”
“怎么还和程二夫人扯上了?”
“再受宠也不是正房夫人!”
“不是方二爷的夫人告的吗?”
“程二夫人的娘家来告的!”
“那完了,怎么还有这么不靠谱的娘家,不管女儿死活了。”
巡抚府里,方巡抚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程二夫人。
眼睛如一把刀,刀刀刺向程二夫人那张脸。
“你说,你不知道?你的父亲突然告状,你不知道?”
“老爷!我确实不知,我从上次禁足后,从没出过房门。”
“不知父亲为何丧心病狂?”
方巡抚突觉自己就像小丑,台子上的丑角。
“你进了方家门,我对你如何?”
程二夫人毫不犹豫的说,“大人对我恩宠万分。”
“我知道你怨怪我没有把你扶正。只是没想到,你怨念如此之深!”方巡抚手抚弄着手里的扳指。
本来寒凉让人冷静的扳指,此刻也烫的令人心烦。
“把二夫人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探望。”
说完,他抬腿离开了内宅。
门外来了几个仆妇,把房门“哐当”关好,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