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就走,
……
在路上边走边骂,贾珍狠狠咬了咬舌尖,掐额头,提提疲惫的精神。
“大爷!快点的!”
“蓉哥儿,已经派出去了。”
小厮还一个劲儿的催,
“知道了,拦住他!不能去。”贾珍喝令小厮。
小厮跺着脚,
“大爷,拦不住,”
“就连琏二爷也去了。”
“还有……””
“别还有了,”说着,贾珍踢了小厮一脚。
“早干嘛呢?谁让你这么晚,去叫我的?”
“大爷呀!您换了几个地,也不让别人知道。”
“我这也是突然有事跑回来,才知道的。”
贾珍此时脸色一晒,方觉得腿有些发软。
“该死!”
他咳了一声。
“轿子……”他最终叫了一乘轿。
“快快快……”
他连声催轿夫,希望能阻拦这一切。
但是,待他到了贾府门口一下轿,
“我的个天哟!”
只见白布把所有围墙包裹,花圈靠着墙壁,
白灯笼糊了全身,
唢呐声,还有道乐,此起彼伏……
身穿孝服的人来来回回,
就他这个孝子,还打着软腿。
“这这这……”
贾珍只觉得腿踩棉花了。
晕晕乎乎,一步高一步低。
尤其是他抬头看着空了牌匾的地方,
飘荡着一条条白色对联。
慢慢散散,如云如烟……
贾珍直接扑倒在地,嚎啕大哭,
“爹呀!”
从里面出来几个身穿孝衣的人,
“珍大爷,你可回来了!”
“快,把珍大爷的孝衣拿过来。”
“老太太正等你呢!”
……
贾珍迷迷糊糊间,已经从头到脚,一身斩衰大孝。
乌压压院里都是孝服,他甚至有些看不清谁是谁,
就这样被人拽到了贾母处。
我这是做了噩梦了?
……
“珍哥儿,你是不是怪我擅作主张?”
“这是你宁府的事,我是不是逾越了?”
贾母看着贾珍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忍不住发怒。
“叔祖母。”贾珍嘴里苦涩,似乎把外面想到的诸多反对的话,都咽了回去。
有什么用?
现在都已经这样了!
贾珍突然发现家里好像没了自己,也没有关系一般。
但是他还是要弄个明白,
于是他抬起头,“叔祖母,我能不能问问原因?”
“父亲这一辈子清心寡欲。”
“如今大操大办,是不是并不尊重他?”
“况且,圣上口谕……”
贾母身体拄着拐杖,微微前倾,
眼睛盯着贾珍,
“你父亲清心寡欲?是谁告诉你的?”
“他是情深义重!”
“他不喜张扬,那是他内藏锦绣。”
“你们呢?”
“不是!”贾珍猛的反驳。
“他自私自利,薄情寡义。管生不管养,他算个什么父亲?”
“我能给他戴孝,已是看到世情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