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若是辛劳一天却收入微薄,若在归途不慎捡到一枚铜板而未上报官府,竟可能因此遭受断指之苦。”
“但既然如此,为何我大秦要摒弃法家,转而推崇儒家呢?”
董仲舒听罢,微微抬眉,再度审视了始皇一番,才徐徐开口。
“这样一来,他们岂不是会宁愿宅家保平安,也不愿再冒险出门谋生?”
“阁下是法家传人?”
他意识到,如今自己“驾崩”,朝中百官的任命之事已无法插手。
“又或者,农田里劳累整日后,有老农在回家路上遇见两人大打出手。”
这个董仲舒究竟是何来历?
是否有经过三公九卿等高级职位的历练?
大秦交到这样一个陌生人手中,能行吗?
沉吟片刻后,始皇开口道:“即便我大秦多了个丞相,无需我的认可……”
董仲舒微笑着介绍:“老先生,此椅乃是鲁班大师亲自制作,不知坐感如何?”
“老先生洞察力非凡,寥寥数语便触及核心问题。”
“量刑?”嬴政疑惑。
然而,面对嬴政有力的质疑,董仲舒并未显露出丝毫紧张,他捋着胡须,笑容满面地回应。
毕竟,身为大秦的开创者——始皇帝。
嬴政颇为不服:“何以见得不适合主治一国?”
“法家确有其独到之处,大秦正是依靠法家思想的力量,统一六国,成就了这旷古烁今的帝国伟业,我对法家同样抱有极高的敬意。”
“故而,将法家思想作为主治国家的唯一制度理念便显得不再适宜。”
始皇正要点头反驳,却被大黑的一阵咳嗽声惊醒过来。
始皇直言心中的困惑。
“又怎说法家不适合大秦?”
“为何我对此事竟毫不知情?”
始皇帝直截了当地提出了疑问。
“既然您已经知晓我大秦新律的内容,那么解释起来就更为方便了。”
不过,此刻不是谈论匠人的时候,嬴政迫不及待地追问。
他的思想包容万象,支持法家治国理念,自可视作法家一脉。
董仲舒含笑颌首:“正是如此。”
“难道对于女奸男盗、以下犯上、斗殴伤人的罪行就不管不顾了吗?”
对于新制度改革,嬴政记忆犹新,尤其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主张。
心中暗忖:你这小十三,还未登基称帝,就有权任命丞相这样的重臣?
看着眼前这位自称董仲舒、且以改革者自居的儒雅人士,再结合其言行举止,嬴政便推测他是儒家弟子。
“但是也不能无缘无故冒出个丞相来吧?”
“正是,十三公子曾言,大秦旧律量刑过于苛刻,动辄腰斩、五马分尸,这样的重刑无疑极大地打击了百姓的积极性。”
“今日与这位法家朋友论道,乃一大雅之事,岂能怠慢客人?”
“因年事已高,心有余悸不敢上前劝架,然而依据大秦旧律,遇不平之事袖手旁观者与作恶者同罪,稍有不慎,甚至可能脑袋搬家。”
“如此严厉的惩罚之下,谁还敢外出耕种,路遇歹徒抢劫时,是管还是不管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