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渐渐崎岖,翠柏掩映,灌木丛生,三宝郎觉得此情此境似曾相识。
眼见白狗就来到了数十丈宽的山溪东岸,鸿飞冥他们也随后赶上,后厨的杂役,负责侍卫的官兵跟来几十号人。
白狗看看人员聚的差不多了,四爪蹬开,一挺尾巴,就窜进碧波浩荡的溪水里去,踏在水皮上,如履平地,转眼飞掠彼岸。
鸿飞冥看看三宝郎。三宝郎眼见白狗掠过山溪,消失在对面的一个土墩下,急得直跺脚。
李推事命令侍卫快去吧战备快艇运来。
渡过山溪,三宝郎径直来到土墩前面,赫然看见一座大坟,坟前的石牌上正刻着“亡夫石青麟之墓”七个黑字。
三宝郎围着石青麟的坟墓转悠,下边接近溪水的田埂上有一堆烧过的木炭,旁边一方黄布,他拾起来,凑在鼻孔闻了闻,隐隐似有一股丹药的气味。
回过头来,再围着大坟转,竟然发现有一个地方好像动过土。
三宝郎打个手势,鸿飞冥近前观察,然后蹲下身形,用手指划拉一下土痕,因为长年干旱,没有下雨,土是松的。
鸿飞冥命令士兵掘开浮土,随着越挖越深,眼前露出一条狭窄的甬道,只能容下一个瘦子。
不一会儿,就挖到石青麟的坟墓下边。
浮土被清除干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就展现在人们的眼前!
打开木盒,遽然是三锭黄金,黄金锭上,铸印清清楚楚,印有“金城府”三个大字。事实已经一目了然,这正是金城府衙五月份丢失的库银!
鸿飞冥满腹狐疑:“府衙官银倒千真万确,可是数目不对呀,明明是四锭一千两,为何只剩下三锭了呢?”
三宝郎想起刚才卦象上,财星冲动午火父母爻,知道是已经被人化掉一锭,搞了房屋建设。他踱步到前面土埂上,用脚点点乌黑的灶膛,再把手中刚才捡到的黄布,递给鸿飞冥。
“将军勿急,以三宝郎看来,另一锭黄金已经被人化掉,并且用来建造房产了。大家想想近来城里有无人家大兴土木?”
鸿飞冥也放在鼻边闻一闻,又迅速扔掉。
“莫一动,莫判官!这无耻的瘦猴儿!建造房产?”
鸿飞冥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果断命令侍卫:“封锁消息,火速捉拿莫一动归案!”
不大时辰,莫一动带到。
三宝郎看时,此人八字眉,一对金黄眼滴溜溜乱转。穿着一身对襟貂绒褐色小皮袄,瘦的一身皮包骨头的样子!
莫一动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偷来的黄金,藏在死尸身下,竟然会被人找到!多年的官场生涯,他十分清楚,办案讲求的是人证物证,只要我死不承认,神仙来了也无奈他何!
金黄的小眼滴溜一转,他嘴角略过一丝奸诈的冷笑。
“鸿飞冥大人,这能说明什么?”
是呀,就凭这个,也不能认定库银就一定是莫一动所盗!
鸿飞冥一时语塞。三宝郎附耳,悄悄说了几句话,鸿飞冥唇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厉声道:“先押进死牢再说!”
众人回到府衙后厅,打算吃过午饭,再进一步跟踪审问。
面对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鸿飞冥却没有一点胃口。如今物证虽有,可是时间地点,人证,作案经过完全没有头绪。
鸿飞冥仔细回忆当时审问石青麟的详细经过,似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说给三宝郎参谋一下。
几年以前,由于金城久旱,田中颗粒无收,家无粒米为餐,时日既久,灾民纷纷得了水肿病,一家人死几口已是常事,甚至一个村庄,一天死过几十上百的灾民,连找个抬死尸的人都难了。鸿飞冥命令库管石青麟到府衙领过几次库银,去内地采购粮食,回来好救济灾民。
赈灾办得非常顺利,可是事后对账,就出现了差错。府库的账上,明明是他预支了伍万叁仟两黄金,石青麟只承认四万三千两,多出来那一万两的账目,用尽酷刑,至死不认!白纸黑字,岂容你抵赖?退一步讲话,不管是五万三,还是四万三,只要他有支出的账目对抵,账款也就平了。可是他去哪里弄那一万两的粮食采购支出?既然没有支出单据顶现,说明他就是侵吞公款。鸿飞冥道,只要你石青麟拿出这一万两黄金,退还府库,念他平时兢兢业业,赈灾有功,也可既往不咎。可是,一万两黄金,对一个衙门小吏来讲,无疑天文数字!他又如何凭空拿出一万两黄金退还?
鸿飞冥万般无奈,将他押在死牢,限期退赃。
三月过去,无果。金城府衙定他个贪污巨款之罪,交付有司,问斩了。
三宝郎听罢,命人找出石青麟当日所有预支款项的借据。值班人,负责人也一一到案,当然莫一动也在喽。
借据上经手人,时间,款项数目,用途,各有关人员签字,条分缕析,丝毫不错!核对过后,还是铁证如山,众人面面相觑,案情又陷入僵局。
三宝郎在心中暗想卦象,黄金财爻落寅木,经云‘水一六,木三八。’。突然一点灵犀下天台,叫声:“原来如此!”
鸿飞冥兴奋地喊道:“三宝郎,你找到线索啦?”
三宝郎慎重地点点头,“玄机只在木三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