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证据逐一列出,李百孝终于无话可说,边磕头边痛哭道:“大人明鉴,只因谷牛害死老父,小人确实对他心生怨恨,但无论如何,小人并没有直接杀死谷牛,是他自己没熬过去才死的啊!”
我怒道:“若非你逼得谷牛连吃饭钱都赔给货主,饿着肚子还要拼命做活,他怎么会体弱如斯?你连你父亲的死都能归咎于谷牛,哪来的脸面说他不是你直接杀死的?”
“可家父分明就是谷牛令他气血攻心才死的!”
“休要胡言!害死你父的罪魁祸首分明是那马车主人!你莫要装出一副孝子模样,不去状告马车主人闹市疾驰,撞人潜逃,反而揪着好心救起你父亲的谷牛不依不饶,实在可恨!”
“啪!”翟亭一敲惊堂木,打断了我们的争吵:“李百孝用心毒辣,但毕竟是谷牛先有杀人之举,如何量判,还需本官细细想来。”
我一听就急了:“大人!李百孝所作所为,是将谷牛逼到了一个‘不杀人只能死’的局面,所以谷牛才会起杀意,此举实在过于歹毒,若不严惩制止,恐怕会让后来人钻了同样的空子!”
翟亭沉思片刻,缓缓道:“李百孝诱使杀人之行为,尚无先例,且此案牵涉律法条文与礼教道德,因而不能即时判决,来人,将李百孝押入大牢,证人各自归家,待本官上禀朝廷,再做定夺。”
我还想再据理力争一番,但翟亭已下退堂令,众人陆续离去,我一肚子火无从发泄,只好也跺着脚走出公堂。
一出刑仵司门口,就看到凉世一正在与刚出来的沈青玉、慕良寒暄,陆休安静地站在他身后。
我走过去,悄声问陆休,“你们来做什么?”
“与翟大人有事相商。谷牛案如何?”
“没判,说要上禀朝廷再做定夺,可我都查得那么清楚了,为何不能当堂判罪?”
“毕竟没有相应的律法可以给李百孝定罪。”
“可是——”
没等我说完,就见慕良对沈青玉说了一句什么,独自向我俩走来,我和陆休同时行礼:“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