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是我近来最喜欢的消遣,但我想其他人应该很难接受。想不到慕良竟眼睛一亮:“好好好,坐在墙头上晒着太阳,看下面人来人往,我喜欢,走吧。”
我很是无语,他不是不喜欢无趣的事吗?晒太阳还不够无趣?但话已出口,只能带着他向北城墙走去。
在墙头上,我本以为会度过一段煎熬的时光,不曾想,我竟与慕良聊得极为痛快,他说话很是有趣,给我讲了许多密国的奇人异事,以及和大兴完全不同的风俗人情,令我一时哈哈大笑一时抚掌称快,直聊得差点耽误了进宫的时辰,幸好他也略懂轻功,我们一路飞奔回驿馆,使团的人正在门口望眼欲穿。
慕良赶紧去沐浴更衣准备面圣了,我也心情愉快地回到钦臬司。
又是一整天没吃饭,我赶紧往膳厅走,路过公政堂时,正好碰到刚从里面出来的陆休。
陆休见我回来,便问:“陪三皇子转得可好?”
我同慕良聊得痛快,心情大好,也不那么生陆休的气了,便嘿嘿一笑:“没转,我带着他上北城墙晒了半天太阳——就是我常去的那里。”
陆休神情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你就是这样接待一国皇子的?”
“是啊,你别说,这个三皇子还真是特立独行,他竟然也喜欢晒太阳。”
陆休沉吟一下,道:“西南地区瘴气大,密林多,想来很少能见到大京这样的艳阳天。”
“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俩聊得太投机,也无所谓在哪里了。”
“是吗?聊了些什么?”
“他给我讲密国的各种事,嘿,那边的山水地貌真是和我们大不相同,若非远隔千里,我真想去看看。哦对,还有密国人的脾气性情,也与我们大兴迥异,密国人喜欢自由不羁的生活方式,说话做事直来直去,不会像我们一样考虑这个考虑那个,小心谨慎。所以他说我们想法多,规矩多,活得太累,自己给自己上了枷锁。”话头一起,我忍不住又像往常一样,对着陆休滔滔不绝起来。
陆休扫了我一眼:“那你觉得呢?”
“我……”我有些犹豫,“我自然知道他以偏概全,矫枉过正,可心中又忍不住认同他的观点。比如徐兰芽案中,袁相临走前对我们和翟大人说的那番话,若没有你为我分析,我一定想不了那么多。可是为何要如此呢?袁相直接说翟大人做错了,但我们还是应该敬重翟大人,不行吗?我定会照办,有话直说多好,何必拐那么多弯弯绕绕?”
说话间,我们已走到膳厅,今晚是狮子头和蓝田瓜,我食欲大开,转瞬间就将刚才的话题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