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休按按额头,莞尔道:“差点忘了,好,明日一早带你去。”
第二天早上,陆休领着我直接进了宫,这几日我常去钦库,每次都无功而返,所以看到宫门都有些犯愁。
曲曲折折走了半天,终于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陆休上前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里面只有一个白发苍苍腰板挺直的老人,老人一见陆休,眼睛就是一亮,二话不说拉着他进门,我赶紧跟上。
院中摆设极其简单,除了墙边几块石墩子外,就只剩树下的石桌石凳。
老人拉着陆休在石凳上坐定,喜滋滋地问:“陆小子,你今日咋有空来看我了?”
陆休笑道:“陆小子今日也是有事才来的。”
老人不轻不重拍他一把:“哼,我就知道。不过,管它因为啥,能来看看我总是好的,大兴的年轻人们,屁都不懂,还一个个心高气傲的,也就你配跟我说说话。”
“您年纪都这么大了,还看不惯这个看不惯那个的,岂不是跟自己过不去?”
“嗨,改了性要了命,这年纪越大啊,脾气越不好改。再说,现在的后生们实在过分,就说内军新选拔的那些,天天班不好好值,夜不好好守,想不发脾气都难!”
“大兴安宁太久,年轻一辈早已没有忧患之心,就算放眼整个内军,除了您和罗大人,受过战火锤炼的,恐怕也不足五十人。”
“哼,别说内军,姜饮马的中军不也聚集了一群游手好闲的混世祖宗么,真要打起来,有几个能顶用?也就是杭泰兴领兵有方,身边还有李河晏、张牧屿一南一北两个左膀右臂,才能带领外军把大兴护得好好的,不然,这些黄毛愣头青早就被赶上战场了!”
陆休笑笑:“话说回来,外军浴血奋战,就是为了让大兴子民安居乐业。”说着,他顺手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老人添茶,然后给我俩也各倒了一杯。
老人似乎这才发现我,瞪着眼问:“你是哪来的?是不是想托陆小子说情进内军?”
我听了老人前面几句话,觉得颇对胃口,所以即使他对我态度不好,也没有不高兴,而是慷慨答道:“大好男儿,托什么人情!”
老人一怔,又一乐:“那你是哪家的大好男儿啊?”
“既非皇亲贵戚,也无世家地位,没身份,没背景,漠南陈觜是也,现今乃钦臬司特使一名。”
老人哈哈一笑:“有点意思,难怪陆小子愿意带着你来我这儿。说吧,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