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简家,家中除下人外,就只有正妻带着一个小妾,我直接亮出腰牌,问她们简知易在何处,她们见我是钦臬司的,多少有些畏惧,怯怯地说,简知易一早就出去了,最近他总是出去,但从不会告诉她们自己是去哪里。
我见她们口音不似本地人,便以此为由头,与她们攀谈起来。
简知易的正妻是庆州人氏,小妾本是她的陪嫁丫鬟,虽说二人已来此地多年,但总觉得与周遭格格不入,平日也不出门,更不知道简知易在外面忙些什么。
我问:“府上可曾来过算命先生?”
简氏一怔:“倒是未曾来过,但老爷对命数之说甚是看重,家中何处摆置何物都有规矩,不能乱动。”
“那可有最近新加之物?”
“有,大人请随我来。”简氏和小妾起身,带我走到屋子东南角,指指上方,“前几日老爷在屋梁上放了一物,令所有人都不得擅动,但我与柳儿都是女流之辈,哪里能上得了那么高的地方,连那是何物都不知,更别说擅动了。”
我抬头看了看,纵身一跃,轻易地取了下来,原来是一枚精致小巧的铜镜。
铜镜只有巴掌大小,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但我知道,镜子是算命先生颇爱用的器物,而且又放在这么一个地方,还不许别人擅动,这面铜镜,八成与祖荏有关。
我手上暗暗使劲,将镜背拆了下来,果然有蹊跷,里面竟夹着一页黄纸。
方才我取铜镜的时候,简氏二人就面露惶恐,既不敢拦我,又怕被简知易知道后责怪她们,现在发现镜子里有东西,不由得也探头想看。
我打开黄纸,才发现黄纸是被剪成了人的形状,而在纸人胸口,一个熟悉名字和生辰赫然映入眼帘——祁宥,己卯月,丙午日。
是人皮案的死者!
想不到竟有这样的收获,看来,即便简知易不是人皮案的直接凶手,也必然和凶手脱不了干系。
我又向简氏二人盘问了半天简知易的去向,她们看到我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很是害怕,但还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
此时天色已晚,我与两位女子独处一室多有不便,于是,我将铜镜安好,原样放于屋顶上,叮嘱简氏二人不要告诉别人我看过此物,随后就出了门。
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了——干等。
我跳上对面的屋顶趴好,紧盯简家大门。天已全黑,好在我目力不错,还能看得清来往的人,只等着简知易一进家门我就捉他归案。
可是,整整一宿过去,也没有见到任何人进入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