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靖阳等人一看这阵势,便知道这些和尚是要用木船堵住江面,不让自己乘坐的大船继续通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心道:“我们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又岂会不登门拜访就闯关离去。”正思想间,却听得前方木船中一名和尚大声叫道:“对面来的可是蝶湖宫的沐公子与天圣教教众。”柳靖阳道:“正是我们。”那和尚道:“了空方丈已经在佛堂大殿中为诸位备下了茶点,特派我等出来迎接,还请诸位这就将大船停靠下来,随我到大殿中与了空方丈相会。”
柳靖阳等人听他言语虽然说得客气,但若自己不把大船给停靠下来,只怕这些和尚势必就会立即上来阻止的。众人虽不惧怕这些和尚,不过想到先前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去会一会那了空大和尚,此刻便不能轻易生事,于是就按照那和尚的吩咐,将大船给停了下来。那些木船上的和尚见柳靖阳等人并未强行闯关,只留下了少许和尚看护船只,其余的则全部到了岸上,前来接引柳靖阳等人前行。天圣教教众人数太多,不能全部一同前往,裘长老与柳靖阳、钟云绮商议之后,便只带上了数十名头目人物前往,其余的则留守在岸边看护船只。
众人随着那负责接引的和尚一路前行,走过数百道石阶,便来到了一座大殿之前。只见大殿中坐着数十名和尚,当中一名和尚,身披紫金袈裟,双手合十,面色肃穆,年纪约有五十多岁,紧挨他身后,并排坐着八名和尚,这八名和尚披着的均是红色袈裟,年纪俱在四旬、五旬之间。在这八名和尚之后,还有数排僧人,这些僧人穿着的便是青色袈裟了,年纪比之前面的和尚又年轻了一些,大多都在三旬左右。
那负责接引的和尚用手向当中身披紫金袈裟的和尚指了一指,说道:“这位便是我寺的主持了空方丈了。”柳靖阳见说,便抱拳向那了空方丈行了一礼,说道:“晚辈见过了空禅师。”那了空大和尚这时已然站起身来,说道:“什么禅师不禅师的,沐公子直接叫我了空和尚便是了。”说了这话,便吩咐知客僧人为柳靖阳等人看座。柳靖阳等人坐下不一会,几个青衣小僧又端来了茶点,那了空和尚朝众人轻轻抬了抬手,说道:“诸位此来,一路辛劳,老衲特意备下茶水,权当为诸位解乏,还请诸位慢用。”
柳靖阳听他说了这话,朝眼前一看,见面首茶几上放着一杯清茶,一盘干果和几样素点,刚想要伸手取来食用,忽然间心中却是一禀,寻思:我们与这了空大和尚素不相识,他怎么会如此好心的用茶点来招待我们,莫不是早在这茶点之中下了剧毒,想要毒倒我们,言念及此,便将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那了空和尚看得分明,微微笑了一笑,说道:“沐公子未免太多心了,我等皆是苦修多年的出家之人,下毒害人的手段是万万不会用的,再说了,现在你我都处在佛殿之上,当着佛主的面,我等僧侣更加不敢作恶行凶,否则,就是死后必定会下地狱的。”
柳靖阳听他这么一说,心道:“自来出家人不打诳语,他敢当着佛主的面说出这般话,料来这些茶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于是伸手便将那杯清茶给端了起来,刚要放到嘴边饮用,钟云绮却忽然开口说道:“沐公子,这茶水万不可饮用,难道你忘记了,咱们自入蜀之后,这些蜀中的武林人士都是怎么对付我们的了么。”柳靖阳自然知道钟云绮是在担心自己,不过他却并没有放下杯子,而是向钟云绮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钟姑娘,没事的,了空禅师乃是蜀中有名的得道高僧,那些江湖中人使用的下三滥手段,以他这般身份,绝对不会做的。”说完这话,脖子一扬,将整杯茶水全部都喝了下去。
了空和尚见柳靖阳将整杯茶都给喝了下去,面露微笑,说道:“沐公子果然是个有胆识之人,老衲好生佩服。”不过说完这话,话音却忽然一转,又道:“只是这品茶之道讲究的乃是一个品字,沐公子你如此囫囵吞枣的便给喝了下去,怕是难以体会到这茶中真味。”说完这话,单手轻轻一台,又命知客的僧人给柳靖阳杯子里再次倒上了茶水。柳靖阳仍是没有推却,再次端起了茶来,不过这次他却并没有一饮而尽,而是轻轻的啐上了一小口。
柳靖阳平日很少喝茶,无法品出茶的好坏来,不过却能感觉到那茶水入口时略带苦涩,但回味中竟又似乎带有一丝清甜,连啐了几小口,说道:“这茶喝起来,初时觉得味苦,但细细一品,却又发觉苦中带甜,别有一番味道,不知这茶叫什么名字。”了空和尚道:“这茶没有名字,乃是我寺中僧人在后院山坳中采摘的野茶。”天圣教众人听说这茶竟是野茶,登时有人就叫嚷了起来,喝道:“好个吝啬的和尚,竟用野茶来招待我们,这是哪门子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