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说道:“因为我们家是爱知县的大地主,每年市政厅举办的花火大会需要我们家负责主持,如果我去东京的话,他们就会觉得钱白白花给了外人。”
我莫名被她的文静气质感染,但并不讨厌,低低的“嗯”了一声,示意自己正耐心倾听。
“他们年纪也很大了,家里又没有弟弟和哥哥,自己离开的话,就没有人能够再陪伴他们了。”
她走得很慢,步子轻盈,瘦弱的身子骨仿佛会随时随风而逝,就像路旁的蒲公英一般。
我忽然内心升出细微的疼痛,因为我发现她好像是跟自己同样的人。
虽然我们身份差距巨大,门不当户不对,可是向自己倾诉时,忽然低进了尘埃里,有种期待白色花瓣被泥土沾染的莫名盼望与无声诱惑。
有那么一刻,我很想脱口而出向她投桃报李地分享自己的秘密。
但最终,目光扫向视网膜系统面板的自己什么话都没说。
岔路口要分开时她又露出孩子气地一面要求自己陪她下去采野花。
不过上来的时候就有些灰头土脸了,她白色的丝袜上沾满了毛绒绒的杂草种子。
她不好意思的告诉我脚好痒,很难受。
于是我只好把才包好的野花放到地面,告诉她把袜子和鞋脱掉,放进河里泡一下就好了。
然后两人在河边说话,人都是喜欢聊自己在意的东西,分享趣事或发泄情绪。
不知不觉,当衫原爱子发觉自己和我第一次正式聊天,就把自己的一切向对方掏了个干净。
脸一下子红了,眼里写满了被欺负的委屈。
过于卡哇伊的反应导致我忍不住偷看她侧脸,内心忽然和她发红的脖颈一道升温跳得厉害。
人生第一次体验血液躁动的异样,但硬就被身后一声毫无眼力劲地叫喊打破。
“空吧哇夏佐君!”
上衫芯兴奋的站在马路边上招手,一张终于找到你了的笑,实在叫人气不辽。
紧接着上衫芯丢掉自行车蹦到身边,一路踩过野花野草,毫不在意爬至身上的种子。
我对她每时每刻活力满满的样子早见怪不怪,倒是衫原爱子略有窘迫,明明作为地主千金的她,比上衫芯这个乡下野丫头尊贵不知道多少倍。
上衫芯眯起眼睛,肆无忌惮地凑近自己笑,“今天晚上的月光出来的格外早哟。”
我抬头望了眼还没黑但确实出现了月牙的天空,没吭声。
她这莫名其妙的话我没法接,总觉得她夹带嘲弄自己的私货,出于系统任务被干扰,我暂时不想说多余的话。
我一边“嗯嗯”敷衍,谨言慎行的替衫原爱子绕开了会令她尴尬的话题,才使她神情慢慢放松。
联想到她拥有常人不可思议力量,却仍旧像个普通少女,感叹她善良的同时亦佐证了魔女协会对于秩序有多么深入人心的掌控。
拥有胡作非为能够肆意横行,不在乎其他人的话就可以竭泽而渔的魔法,如果不是有更多弱者恐惧强者垄断所有资源自发抱团的组织们虎视眈眈。
我不信,她的善良能够一度持续。
“空吧哇爱子,没想到你会和这个阳痿男成为朋友。”
衫原爱子望着自己六个省略号的面瘫侧脸,“噗嗤”一声破颜失笑,“阳痿…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