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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正长，病区逐渐又恢复了安静。
厉海回到十病室待了会儿，自己母亲和同屋的病友、护工都没有醒。
想了想，他还是拿起道具，准备去进行今晚未完成的“巡房”。
此刻厉海心情还是蛮美丽的，又带有点儿得意——
“出血？那都不是事儿！”
……
路过护士站，霞护士盯着电脑屏幕敲击键盘中，听见脚步声，她瞥了厉海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不会还在自己刚才的调侃生气吧？
路过医生办公室，门关着。从刚才美女医生进七病室时，发丝略显凌乱——这是在自个儿办公室，还备有折叠小床的节奏？
前面是电梯厅所在的休息大厅，没有开灯。
走廊透过来的光线里，厉海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背对自己面朝窗户，一只手上，有红点闪烁。
“没见过她抽烟啊？”厉海心中微惑，走了过去。
“你经常在这里看外面的夜景吧，什么感觉？”
刚在陆博士身边站稳，就听到她轻声问了一句。
“啥感觉？黑漆麻糊的，什么也看不到啊。”厉海不知道对方问话意图，只能瞎扯。
“国内的，山城的洪崖洞，沪城的外滩，港都的维多利亚港；国外的，北海道的函馆，意大利那不勒斯，纽约曼哈顿岛，斯堪的纳维亚……看过这些闻名世界的城市夜景，我最喜欢的却是这里。”陆美女一指远处的江州城市夜景，“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对方的架式，只是想一吐自己的想法，所以厉海觉得自己负责捧哏就够了。
“因为这里！”美女医生转身面向厉海，用指指戮了戮自己的左胸口。
这次是黑色的蕾丝，不能再望里边看了——厉海将目光投向窗外。
“这里？江州应该不是你的家乡城市。”不能总是附和，要懂得适度地抬扛。
黑暗中，美女医生的眸子，映着远处的城市灯火，闪闪发亮。
她无视厉海的回答，继续自说自话：
“这里！以前都空空荡荡的，知道自己只是过客，知道那些只是风景。但现在这里不一样了，现在它变了！像从半空中落了地，安稳而满足——也许是因为这颗心受过伤，在江州这康复之都神奇地治愈了；也许是我的这些病人，他们都可爱而又坚强；也许我只是年龄大了，飘得久了……
“但也许……是因为再次见到了……你！”
“啥？”正在作知心大叔侧耳聆听状的老厉，差点儿没给陆医生这句话，吓得差点儿蹦起来。
“我——？”他瞪着眼，望着眼前完全不像开玩笑的美女医生。
“对，就是你！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定是你了！”
江南医院5层，昏暗的休息大厅里，陆博士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