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玉凌寒抿嘴贼贼笑着,不再搭理他了。
于是,老包的眼神便瞪向了老陶,后者则一本正经的道:“表面上是有这种说法的,而实际上呢,是因为人参皆生长于高大的树木之下,杂草丛生之地,故极易被掩盖,而挖参人也很容易就忘记之前己经发现了的人参。
而且,人参天性娇弱,倘若被踩到就会迅速枯萎,要过上好一段时日才能恢复原状。系上这条红布条呢,就是在提醒自己和他人要时刻注意人参的所在位置。”
老包这才缩回了瞳孔,恍然大悟后又甚是疑惑惊叹,故再问,“原来如此,那人参被踩到后一般要多久才能恢复原状呢?”
“这可说不定,有的要十年八年才能恢复呢!”老陶摊开双手无奈的道。
“真的啊!这也太神奇了吧!那人参是怎么个枯萎法呢?”
“你怎么就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呢?一直问个不停,那老陶还要怎么继续讲下去呢?你闭嘴!”玉凌寒不满意了,阻止了老包的嘀嘀不休。
老包只得悻悻闭了嘴,虽满腹狐疑,但还是乖乖的退回去,继续站到了季水蓝的身后。
于是,老包和阿莫静静的站着,季水蓝倚着石桌靠着,然眼神却望向了玉凌寒,后者则抓住老陶的手臂轻摇晃着,催促他继续。
好一幅岁月静好的休闲时光。
于是,老陶就犹如被那茶馆说书人附体一般,兴趣盎然,用手往桌案上轻轻一拍,“话说那日黄昏,我们就在附近的大树下搭了个棚子,将就着憩了下来。
可是,想着那颗百年的人参,我们都兴奋得难以入睡。特别是我那才第二次放山的侄子——石头,他就一直趴在棚口处,眼巴巴的盯着那人参的方向问,“叔,我们一定要明日才去挖它吗?你说今儿晚上它不会跑吧?”
我便将他给拽回棚里,宽慰他说人参都被系上红布条了,是不可能跑走的,叫他只管安心睡觉,等着明日挖百年大人参就好。
看着他睡下了,我与另一个同伴闲聊了两句也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睡梦中,我便见一全身发着光的人参娃娃跑到我身前,对着我嬉嬉笑着,手舞足蹈着,可一下就又变成了哭脸,对我挥挥手,逐渐向远处退去,且越走越远,直到完全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老陶讲到此处,玉凌寒紧张得将他的手臂拽得更紧了,大气儿也不敢出,只张耳等待着下文。
老包虽也紧张,但得了先前的教训,一味乖觉的闭上了嘴,反倒是季水蓝看到了玉凌寒的焦灼之色,便温温和和的说出了她想问的话语,“陶庄主,此梦极为不妙,是吗?”
老陶拍了拍玉凌寒的手,示意她勿太过紧张,才回道:“正是!当时我惊醒过来后,惊出一身冷汗,随即就预感到大事不妙,便趁着天色刚蒙蒙亮,赶紧跑去查看那株人参。
结果,红布条散落在杂草之中,那株人参却不见了。我和同伴便一寸寸的找遍了其周围一丈开外,结果依然是遍寻不着。
哎,一株上好的百年人参哦!且不论它的价值,单就它若入了药,能救多少人的性命呢!就这样不见了,真正是太可惜了!”老陶至今讲起仍自惋惜哀叹不已!
不只是他如此,连听者皆是一片惋惜之声。
当然,更多的是对“人参不见了”这一诡异事件的惊诧之色。
首先,憋不住的还是老包,他向前一步看着老陶刨根问底,“陶庄主,老包我是不信鬼神之说的,我决不相信那人参能自己跑了,一定是那晚间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才导致人参消失了。又或者是你们所说的人参枯萎了,而不是消失了,对吗?”
老陶却没有看他,而是望着身侧的玉凌寒,张了张嘴,然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他需要斟酌一下,要不要如实回答老包的问题?
只想了一想,他便果断的抬起头回,“你想多了,那晚上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事情,那株人参就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从那以后,我便牢牢记住了那个位置,还在树上刻下了记号,此后连续四五年,都会去那个地方找寻,可是却再也没有发现过那颗人参的踪迹了。”
“啊!”如此下去,老包的大眼睛只会越来越大。
这一刻,唯有季水蓝心知肚明的笑了。
老陶如此行径,说明他以往的故事皆到此处便是结尾了。
留下虚无缥缈的神奇结尾,不正正是说书之人的惯用伎俩吗?
以此吸引听者一二再,再二三的返场再返场啊!
想来,也正是因为他每每以此神秘的悬念结局,才引得那玉姑娘回回见着他,回回都吵着要听他讲故事吧?
季水蓝有些恍惚……
许多年前,就有一个小女孩也是这般的在月光下依依坐着,神往的听着那放山人讲着那神秘又诡异的放山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