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某处神秘的宅子内。
西平王夏侯平不变的卷着本书,他在看书,也在等人。
不一刻,一个身影飘然而至,正是西府的二推官——秦云。
夏侯平立马放下书册,站起身来手一抬,便免了秦云的行礼。
由此可见,西府推官们的位置自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如果是周庆前来回话的话,每次都得候上许久,夏侯平才能将视线略微由书册上移开那么一丁点儿。
而夏侯平接见推官们时,又是什么样的态度呢?
那礼遇,是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更受宠爱。
不得不说,夏侯平的确是个爱材惜材之人。
此刻,他手一抬,便免了秦云的行礼。但秦云却还是硬生生的单膝跪了下去,低头道:“回王爷,是属下办事不力,居然将北静王给跟丢了,请王爷责罚。”
夏侯平的眼色肉眼可见的变得凌厉,但转瞬之间便恢复如常,手一托,还是将秦云给托了起来。
“不怪你,那夏侯豫足智多谋,有时连本王都不是他的对手,偶有过失也是正常的。那你是在何处跟丢的呢?”
虽然主子没有怪罪,但秦云还是面带愧疚,“是昨日一早在平乐镇上之时,当时,属下亲眼见他和玉家姑娘一起上的马车,然后又走了十来里路后,他的手下便发现他们不见了。”
夏侯平:“所以说,他同那个玉姑娘凭空消失了,连他手下都是被蒙在鼓里的。”
秦云点点头。
夏侯平不屑一笑,“你看嘛,这夏侯豫就爱故弄玄虚,搞得连他贴身之人都不知道他的下落似的?你信吗?”说话间见秦云如实摇头,又接着道:“对嘛,连你都不信,他蒙谁呢?依本王看,他们这是另有所图。”
秦云:“王爷明见,属下后来就是跟随着他的贴身侍卫到了雅县,然后又在长风的带引下,先他们一步找到了北静王的。”
夏侯平的眼色又肉眼可见的变得喜悦了一点,就更加和颜悦色了,“本王就说嘛,再狡猾的猎物,在三推和长风的监控下,都是难逃踪迹的。那后来你是在哪儿发现的他们呢?”
夏侯平与西府推官们的对话,都极有水平,必先是要赞扬肯定对方一番的,然后再提出相应的问题。
如此,任谁都会觉得他是个平易近人又可信可重之人。
看来,夏侯平驾驭人心,已自成路数。
见主子喜悦,秦云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属下是在青衣山下发现他们的,看样子,他们是刚从山上下来。听附近居民讲,那山上正是梨花开放的季节。”
夏侯平略一沉思,“一个将死之人,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赏花呢?他们两人上山去,肯定有古怪。”
秦云没有答话,因为不知道该怎么答,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是不会在主子面前轻易置喙的。
夏侯平:“那夏侯豫没有发现你吧?”
秦云摇摇头,“没有,他一路上的眼睛都只看着他的那位未来王妃呢。”
夏侯平狞笑着,“很好,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那就让夏侯豫自以为是的以为,他瞒过了本王吧?殊不知,他的一切都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呢。你多派一些人,在青衣山下守着,本王相信,他肯定不会是单纯的去赏个花的,未来定有其他的行动。”
秦云退出后,夏侯平在房中踱起步来,看了看时辰,便站到了房门外去。
看样子,他还是在等人。
只不过,他这次居然亲迎到门外去了,可以想像,来人的份量得有多重了。
巳时三刻,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随即柱子后便闪出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庞来。
夏侯平两步迎了上去,一把握住来人的手,状甚亲密,“十八啊,你终于来了!本王想你想到好苦啊!”
果然,相里十八学士竟然真的是西府那位隐藏得极深的大推官。
此刻,他将嘴一撇,一脸的嫌弃之色,“拉倒吧!王爷身边良将如云,美女无数,哪里还抽得出时间来想十八呢?”
夏侯平携了他的手就往房里走,边走边温言情深,“在西府里,咱们大推官的位置,永远是无可替代的。”
看来,果如外界传言,大推官一出面,就连西平王都要礼敬他三分呢。
相里十八傲然笑了,落座后便直奔主题,“我去见过明月松了,当然,还有咱们的那位香夫人。”
夏侯平讨好的笑着,“如何?”
相里十八:“事情很简单,我猜测那明月松是在找一件顶重要的东西,应该就是他去见某个人的必要信物。”
夏侯平一拍大腿,“大推官一言中的。”
相里十八看了看夏侯平,“王爷让香夫人去接近他,让她也假意不见了重要物件,就是为了博取明月松的同情和信任,然后借机呆在他身边,便于随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对吗?”
夏侯平肯定的点点头。
相里十八:“可现在的情况是,香夫人并不知道明月松丢失的是何重要物件,又还不知道是被谁盗走的,就算她自己的假意找回来了,但明月松的却依旧下落不明,那他依然是不会有进一步的行动的。”
夏侯平:“所以本王才要香夫人一直跟着他,找机会套他的话啊!”
相里十八又乜了他一眼,正色道:“明月松看似同香夫人走得很近,实则他处处谨慎小心,至今可是一点重要的信息都没有透露过哦!”
相里十八只有在夏侯平这里,才会有个正型,会正儿八经的说一句完整的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