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去说与毛氏听,毛氏撇嘴:“若真是看重,早就让人过来与我说添在单子上了,只怕又是在故弄玄虚。”
她咕哝了几句,却是冷笑起来:“也好,如此我倒要看看那萧氏拿什么作陪嫁,若是太过寒碜,少不得要教人笑话的。”
婚期定在了四月十六,这是程峰与毛氏请了司天监的人给定的吉日,也就是为了赶在程沐与乐阳县主之前完婚,如此一来比起娶个穷酸商户女,程沐娶了乐阳县主也就不那么难堪了。
萧容悦既然答应了程漠,也就没有更多意见,由着毛氏她们去安排折腾,她依旧安然自在地过自己的日子,打点铺子上的事,连绣活都交给了霓裳坊的绣娘帮着做,自己落得清闲。
郑妈妈很是不放心,劝她:“那些帐幔枕被交给她们做也就罢了,毕竟娘子甚少做针线活,可那认亲礼上的鞋袜是不是……”
萧容悦一笑:“我瞧着淮南侯府里关系复杂难测,先前问程五郎,他也只说不必费那个心思,想来是另有缘故的,我也就照他说的,不费这些心思了。”
无论是窦宓还是萧氏,都已经是二婚妇女了,何况这些时日冷眼旁观,只觉得淮南侯府里复杂难测,自然不会再像个云英未嫁的小娘子羞答答盼着夫家人对自己满意,也懒得自寻麻烦去讨好别人。
郑妈妈叹口气,原本心里对这份婚事是十分满意,觉着那位程五郎不但长得好,家世好,对娘子的事格外上心,可现在想着连杜家那么个江宁府的寻常世家都满是蝇营狗苟,用心险恶,说不得娘子嫁进淮南侯府这样的高门大户会怎么艰难。
正说话间,竹苓撩开帘子进来:“娘子,杜家宅子那边闹开了,说是要嫁女儿卖宅子了。”
嫁女儿卖宅子?萧容悦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杜家居然要把杜兰给再嫁了!
郑妈妈在旁惊诧道:“是杜大娘子吗?她不是大归之后把陪嫁都给了杜家了,怎么还要她再嫁?”
竹苓道:“还是先前与柯大嫂子相熟的一个婆子去她那边串门时候说的,说是杜家那酿酒坊彻底不成了,先前买了酒的酒馆都登门要赔钱,杜家没了法子,也没有钱银再拿出来,后来是杜夫人想到的法子,让婆子去打听了消息,要把杜大娘子嫁给个东洋来贩货的商人,想用聘礼钱还了这些。”
“只是那东洋商人已经年过五旬,听说家中尚有妻儿,”竹苓说得直撇嘴,“生的又是矮小不起眼,杜大娘子不愿意,杜夫人就要婆子把她捆了送过去,杜大娘子被逼的爬到后院井沿上要自尽,闹得不可开交。”
郑妈妈听得直摇头,想不到堂堂江宁杜家长房如今落到这样的地步,要卖女儿还债了。
萧容悦却是没有多问一句,只吩咐竹苓:“若是他们要卖宅子,你就让人再去把那宅子买下来,我还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