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秩也觉得如果纯粹是欺骗,那演技未免有些太好了。
有些东西是无法演出来的。
如果是没有记忆的她,那确实不是演出来的,但这不代表就不是欺骗了。
“看起来你从前过的蛮惨的。”
许秩对这份解释无动于衷,但她还是想要个回答:“所以你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对面的女人似乎在思索着神情,表情有些空泛,许秩察觉到她在走神,眉头一皱。
而女人看到许秩皱眉先是下意识的也跟着皱眉,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了之后,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再次开口的语气便有些生硬。
“还能是为什么呢?”
“当然是我察觉到有人从牢笼里带着我的东西偷跑出来了。”
果然。
那并不是什么该死的巧合,是这家伙一早就精心计划好的。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当时我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吧。”
许秩问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问了个废话,还能是为什么呢?
当然是计划还没有到实施的时刻,杀死她会暴露【杯】与碎片的气息,不如就换一种身份待在许秩身边,既能监视,还能慢慢完成自己的计划。
她不过是被当做一个工具了。
想到这里,许秩更加恼火了。
看到许秩紧皱的眉头和难看的表情,对面的女人忍了忍,还是出口道:“为什么生气?你不是也获得了足够的好处吗?”
这话是没错,如果她不救许秩,在当时的情况下,许秩几乎是必死无疑。
而如今许秩也拿走了原本属于她的【杯】属性能量,更是拿走了碎片,还达到了如今的高度,可,这些并不是许秩可以原谅的理由。
女人在与她对话之时,抬手结了几个印,随后,笼罩在莲城上空仿佛即将倾轧下来的规则似乎停滞了。
许秩不清楚她在与神明们做什么博弈,但她肯定是不会出手帮忙的。
不落井下石,都算她许秩是个大善人了。
“我不想跟你说这些,没有意义,告诉我,你们打算做什么?”
许秩选择跳过这个话题,也代表在她心中,过往的一切都随着今日的见面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仇恨与利益。
女人的脸色沉了下来,似乎被许秩的话激怒了,她往前走了几步,试图抓住许秩的手腕,可如今的许秩并非那么容易被她抓住,她抓了个空。
“小秩,我是你姐姐,怎么会没有意义呢?”
许秩立刻出声否定:“不,你记错了,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哦,要说唯一的关系,大概就是你死我活了。”
见女人想要反驳,许秩质问道:“难道你没想过杀死我?”
女人沉默了。
她当然想过,甚至想过许多次。
毕竟,许秩的体内有辉光的碎片,那是她筹谋许久的东西,没有人可以不对那块碎片心动。
许秩见状也明白了,她点点头:“那就对了,因为现在,我也只想杀死你,就看我们谁更技高一筹吧。”
“现在,趁我还有耐心,不如告诉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不然我不介意帮帮别人。”
许秩语气含着威胁,抬手指了指天空,显然是在说那些规则。
她对神明不太了解,问普通的超凡者也没有任何意义,通过试探,她发现【杯】似乎因为“祁言心”的缘故,对她还残留有些许的感情,这或许可以利用。
许秩无比清醒,清醒的意识到,换做过往的她,哪怕有利益纠葛,她也绝对会立刻对欺骗自己的人下手,哪怕鱼死网破,她绝不允许任何人这样愚弄自己。
可现在,她竟能面不改色的与对方虚与委蛇。
女人还想说点什么,看到许秩冷漠的神情时,却又无法将想说的话说出口。
她的脸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比从前精致了许多。
明明该是温婉的长相,却不知是因为气质,亦或者此刻的神情,竟显露出几分病态般的癫狂,那双盛满了恶意与血腥气息的双眼唯有在看向许秩之时,才会流露出几分不该出现在她脸上的温柔。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收起了脸上隐隐有些不甘的神情,语气也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模样。
她开口道:“我当然可以告诉你,毕竟,现在我们才是最应该站在一起的盟友。”
“你知道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的吗?”
她也抬头看了看那些规则。
见许秩摇头,她稍微靠近了许秩一些,这次,许秩倒是没再着急躲避。
而后,她用仿佛要说什么悄悄话的距离凑到许秩的耳边,语气慢条斯理的,却并不温和,反而带着些许疯狂之意道:
“这些规则是那些愚蠢又悔之不及的家伙搞出来,它们最大的作用...便是阻止他人进入漫宿。”
“尤其是,我、和你。”
话音刚落,许秩便见到天空的中的规则似乎在瞬间暴动,有金色闪电般的能量砸了下来,是对泄密者的惩罚,却又在莲城上空被什么阻挡了。
大概是这女人的手笔。
而她说完话,便似乎知晓许秩如今不愿意与她靠的太近一般,自己稍微移开了些。
但天空中的规则并未消停。
女人说的话似乎彻底激怒了那些神明,金色长矛不断被投掷下来,女人脚踝处的规则纹路也如一条阴魂不散的蛇一般紧紧锁在她的脚腕。
她的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屑,神情里却又带着几分慎重,她似乎很看不起这些神明的行为,却又不得不对祂们的手段感到重视。
甚至,连许秩也感觉到了这些规则开始将矛头一并对准了她。
就因为她知晓了这个隐秘。
“你故意的?”
许秩觉得自己的牙有点痒,很想咬点什么东西,最好能一口咬死。
女人笑眯眯的:“知晓隐秘,必然为此付出代价,这是常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