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哉那年老力微,卑微如蝼蚁般的垂暮姿态,楚天耀忍不住叹了口气,“念你刘哉这些年来为官清白,夙夜操劳,纵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朕……朕实不忍让你刘哉就此绝后。”
闻听此言,原先还一脸绝望的刘哉瞬间恢复了几分精神,做出一副竖耳倾听状,静待楚天耀下文。
“若论教导无方,首责该属刘杰文这个当父亲的,因此朕不得轻饶他!刘行远与林氏为谋私利谋划舞弊卖题之逆举,朕更不能纵!你刘哉身为刘家家主虽有责任,但实无大错也。”
感慨一番后,楚天耀缓缓站起身来,“傅少卿!”
“奴婢在!”
佝着身的傅少卿立马站到殿中,躬身作应。
“刘行远林氏策谋舞弊卖题之逆举,险些危及我大宣社稷,奸险之心天地难容,既定秋后问斩!另刘杰文身为刘行远之父,林氏之妻,朝廷之命官,更是有教导无方之恶也,平庸才疏倒也罢了,竟连自己的妻子与儿子都管教不当,可见德行有亏,随即林氏母子一同问斩!”
“刘哉身为翰林院学士,此次会试出题者却疏于管控,致使家中逆孙恶媳趁虚而入酿成大错,亦有管教不当疏漏之过,然念其为官多年向来清明持重,特免去死罪,革去翰林院大学士之位,就此……就此在家赋闲养老吧!”
楚天耀话音一落,傅少卿连忙跪地领旨,“老奴谨遵圣谕!”
刘哉此刻感动的泪流满面,他跪伏在地,磕头谢恩道:“圣上宽仁,罪臣……罪臣叩谢天恩!”
外泄试题,谋划舞弊,无论是哪一项都是诛灭九族的大逆之罪,然而楚天耀只下令处罚了刘杰文一家,免去了刘哉的一切职权,并未追究整个刘家,这己经是难得的宽容了。
至少刘哉和整个刘家还不至于绝后,这对他来说便己经足够了……
眼看着刘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楚天耀生怕他这一哭给自己哭晕了过去,连忙朝傅少卿摆起了手,“快!让人送刘老大人出宫……”
“喏!”
傅少卿忙不迭地点头,叫起两个太监将伏泣不能自己的刘哉给扶了出去。
“你去刑部和宣京府衙传旨。”抬手示意傅少卿退下,楚天耀又朝外喊了一声,“傅福详给朕进来!”
听到声音的傅福详连忙走入殿内,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奴婢在。”
“刚刚刘哉跟朕说的那些话你都听见了吧?”
“回万岁爷的话,奴婢都听见了。”
“那个失踪的江南籍商人卢光远就交给你们内监机了,让沙东行去抓!”
“奴婢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