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管沅的潜能,从一开始花朝节相遇就知道。
可现在没有人相信她,都觉得定远侯府三姑娘,是个醋坛子极大的平凡妒妇罢了。
仁和大公主退亲的事,他们只看到了表象。
那道赐婚圣旨,他们也以为只是巧合。
“靖安侯府哪里有得挑,能娶到公卿之家的嫡女已经是难得,”焦孟散漫地回答,他向来不待见杜思、管沅这等小娘子,认为读书人才是左右朝政的正道,“杜姑娘还是好好钻研自己的任务,不要再失败了。”
杜思蹙眉暗道:你算什么东西!等我走上那个位子,再收拾你!
刘瑜叹息一声:“现在靖安侯世子明降暗升,杨石瑞不日就要抵京入阁,定远侯府的后台越来越硬了呀。虽然如今还在丁忧不能入仕,但变数太多,也说不准。我们还是要防微杜渐,以绝后患。”
焦孟冷声一哼:“先斩断定远侯府和靖安侯府的联系。”他孙女逼退的小娘子,他只能再落井下石推一把,否则后患无穷。
“那不如挑拨靖安侯世子和皇上的关系。”杜思出主意。
“这般不妥,”刘瑜立刻反对,“靖安侯世子为人看似光风霁月,实则狡诈诡变。你贸然挑拨,恐怕会中了他的圈套。”
杜思看着这群人直摇头:“你们还不明白?凭定远侯府三姑娘一人之力,如何能斩杀这么多好手?就算靖安侯世子没有给定远侯府助力,也是定远侯府还有潜藏的底牌。贸然击杀定远侯府三姑娘,才是最危险!”
“那不如二合一。”焦孟突然闪现一个损招。
“怎么二合一?”刘瑜不解。
“让靖安侯世子以为,是皇上杀了定远侯府三姑娘。”焦孟冷笑。
几人皆是一惊,旋即杜思了然一笑:“焦大人好主意,我也有具体的对策了,你们静候佳音。”
杨石瑞升任文渊阁大学士的消息传出,京中关于定远侯府的议论再次沸腾。
而此时的定远侯府,管沅却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管事被吩咐把这些东西烧掉,但是他怕自己烧了以后,就会被杀人灭口,所以不敢销毁,把东西偷偷埋在了后花园,宣称自己把东西藏了起来。”杨氏解释着。
那天管沅扮鬼吓出的人里头,就有这个管事。
管沅拿过匣子翻看了一阵:“都是账目一类的东西,不知道有何作用。那管事还说了什么?”
杨氏摇摇头:“已经死了。”
管沅叹息一声:“既然是从祖父屋里拿到的,我来看一看吧,研究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你看账的水准是府里头最好的,”杨氏说着带了几分自豪的欣慰,“我的意思也是让你看看。”
管沅翻看了一阵,又拧眉细思了一会儿:“我觉得,是收受贿赂的账册。”
杨氏大惊:“收受贿赂?”
“娘亲别急,不是祖父收受贿赂。你看这上面的东西,这些都是贡品,我们定远侯府哪能接触得到。定是和宫里头有关的人——兴许是祖父发现了旁人收受贿赂的罪证,然后有人想要销毁,”管沅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娘亲,换个地方把它埋好,这么重要的东西,先不要让它见天日。有些事我要确认了,才能告诉您答案。”
杨氏连忙点头:“好,我把它埋好,我这就去埋,亲自埋。”
管沅看着母亲离开,深吸一口气,按着心口喘息了半日,才把灵修叫进来:“给靖恭坊传信,就说我要见靖安侯世子!”
夜幕低垂,得了消息的盛阳,出现在含露居书房:“阿沅,怎么了?”他走过去抚了抚她的发,担忧地问。
还在锦衣卫衙门,他就听闻管沅找他,但是他派去在近旁保护她的护卫又说她没有事,倒让他着急了大半天。
管沅给了他一张雪宣,上面写着她后来默出的部分账册内容:“你还记得这几件东西吗?”她伸手指了指几件东西。
盛阳脸色微变:“前世明年春,太后娘家寿宁侯府被查出这几件东西,因为都是大内之物,寿宁侯入诏狱受拷问。从此太后成了强弩之末,失去了内宫大权。当时这个案子颇多争议,因为只要太后赏赐,这些东西就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寿宁侯府。寿宁侯如果想要这些东西,和太后打一声招呼就好,没必要如此冒险。”
管沅似乎陷入回忆之中:“我记得,那是我出嫁前的事情,当时我刚到京城待嫁,就听到此事传得沸沸扬扬,所以才记得特别清楚,”管沅顿了顿,低头看着雪宣,“如今这几件东西出现在一本账册中,而这本账册到了我祖父手上,武康伯府的人想要销毁账册——”(未完待续……)r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