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柔嘉进门前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番,只看出这是个有格调的酒肆,其余一概不知。
譬如,杜思在烟雨阁一共布置了多少人,是不是有什么暗道机关?
她愈发担忧起来。
宽敞的雅间内,管沅趴在榻上一动不动,灵均则躺在一旁的地上,而柏柔嘉和另一个丫鬟负责看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是黄昏时分。外间隐隐传来喧闹之声。
管沅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细细听着各种动静,没有发现任何逃生的机会。
盛阳知道她出事了吗?会来救她吗?来得及救她吗?
她心中的忐忑,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寸寸在加深。但是她明白自己必须压制,自己不能害怕。一旦害怕了恐惧了,就无法冷静地思考,很可能断送了最后一分生机。
如今的情形,她似乎不能只是奢望有人来营救,她必须自救。
柏柔嘉把匕首藏在了她背后,只要她反手一握一用力,就能割开帮助她的绳索。
屋子应该是有窗户的,方才她被人抬上来的时候,数了阶梯的数目,应该是二楼,好在不算太高,但要从窗户下去,只怕没那么容易。另外窗下也可能守了杜思的人?
再就是,杜思到底有多少人在这里,目的又是拿她做什么?
房门突然打开,一个男子端了一碗水进来,又把枚丹药放在桌上:“喂她吃下去!”
另一个看守丫鬟眨了眨眼:“那个丫鬟怎么办?”
“只叫你喂那个姑娘,谁叫你管丫鬟了!”男子凶神恶煞。
柏柔嘉只觉得不是好事,很自觉地上前端了碗拿了药,去喂管沅吃药。
看守丫鬟被男子吼了一句,也不敢回嘴,恭敬地站在那,直到男子走出房门。
管沅听到门关上,然后是水放在唇边,却并没有让她喝下去。
“割开绳子!”柏柔嘉低声道。
都已经喂药了,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管沅反手一动,拿着匕首隔开了绳子。
“哎,你过来看看她这是怎么了?”柏柔嘉突然对那个看守丫鬟招呼。
看守丫鬟走过来,还没看清楚情况,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她脖子上:“你要是敢出声,我的匕首就会刺破你的喉咙!”
管沅从床上快速起来,逼迫丫鬟与她互换了衣裳,柏柔嘉则拿着捆绑管沅的绳子绑住了那个看守丫鬟。
两人直接把药喂给了她,然后封住她的嘴不准她出声。
丫鬟挣扎不动,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但是管沅明白,现在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而是生死存亡之际。
她用匕首割开捆绑灵均的绳子,把灵均唤醒,仔细嘱咐了一通,交待了方才发生的事。
“我已经猜到几分,柏姐姐你呢?”管沅语意森冷。
“我也猜到了几分,但是还需要验证。”柏柔嘉也神色冷肃。
“我们现在各回各位,灵均你拿绳子绕着自己,假装还没被松绑,还没醒过来,”管沅吩咐,“柏姐姐,你等下掩护我,我怕他们认出我来。”
一盏茶后,屋子里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床上的“管沅”发髻散乱,被遮住了容颜。
而管沅重新梳了头,放下额前的发遮住面容。
方才送药的男子又进来了,看了一眼榻上扭动的女子:“她醒了?”
“刚才喂药的时候醒了。”柏柔嘉恭敬地回答。
“你们都跟我出去。”男子吩咐。
管沅低着头走在最后,心中暗道:灵均,只能靠你了!
柏柔嘉和管沅出了房门,先装模作样说要去吃饭,闪进烟雨阁后院,便见着后门突然打开。
管沅一拉柏柔嘉,将两人身形掩在两座房子之间,借着昏黄的暮色,看清来者。
“是皇上。”管沅低语。
“你确定?”柏柔嘉难以置信。
“我在大同见过皇上,是皇上亲自给我和盛世子宣的赐婚圣旨。”管沅肯定地说。
柏柔嘉叹息一声:“幸好你逃出来了!”
“不,杜思的意思,没有这么简单。”管沅冷笑。
“怎么说?”柏柔嘉不解:难道杜思不是想让皇上玷污管沅吗?
“他们为什么要抓灵均?因为灵均是见证。只要让灵均见到皇上,是谁做的又怎样,灵均都会以为是皇上做的。皇上虽然荒诞,但从来不是逼迫良家子的人,更不会对我下手,杜思没法逼他。”管沅叹息。
柏柔嘉更是惊愕:“你的意思是,他们想让事情变成——”(未完待续……)r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