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想过去照顾你,还想带外孙,”林杏花总算破涕为笑,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你啊,说起这些来也不害臊!”
转念一想,也是该教教闺女有关那方面的事,女婿性子冷,身板跟头牛似的,到头来吃苦受累的只有她闺女。
可她才结束的婚姻就是一团乱麻,实在没什么能拿出来说道的,就只能讲些老生常谈的孝敬公婆,友善妯娌……
这一头新娘子在母亲轻柔的声音中香甜睡去。
另一头新郎官辗转反侧,彻夜未眠,天还没亮就翻身起来准备相关事宜。
隔壁屋里睡了董洋和沈平,董洋就是那个帮忙焊接康复器械的老战友,昨天和沈平一起开车过来送三转一响。
董洋睡眠浅,听到动静掏出手电筒一照手表。
好家伙,才三点半。
老顾这是压根就没睡啊!
想当初他俩在突击部队执行任务的时候,这厮中弹了还能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地坚持潜伏,忍到打冷炮的时候才进行包扎止血。
多坚毅沉稳的人啊,可从来没像今天这般急吼吼过。
就那么喜欢他的胖媳妇,喜欢到这么一会儿也等不及了?
农历八月初八,宜嫁娶。
天还未亮,顾家就忙碌了起来,要请顾林两家的亲戚和村子里相熟的人吃饭,粗略算下来也有三桌。
这年头办席面,桌凳碗筷都靠借,东一家西一家才能凑齐,还有自己带着碗筷来的。
这些东西都已经提前找好了人家,顾杰、董洋和沈平几个负责把这些东西扛回来摆放好。
顾静照看侄子侄女,顺道领着各位嫂嫂大娘们洗菜摘菜,顾大嫂和顾母早早地就进了灶房备菜,有两个刀工好,手脚麻利的婶子给她们打下手。
与此同时,林家也忙得热火朝天。
林家人丁不兴旺,送女子出嫁的经验很少,头回是林杏花,再就是这回池皎皎了。
全屋上下打扫得干干净净,门窗贴双喜字,还用红纸扎了红花挂在门楣、窗框上,一派喜气洋洋。
早上六点,池皎皎被准时喊醒,洗漱好换上了新做的红色连衣裙,又吃了一碗外婆亲手蒸的鸡蛋羹。
“全福老人到了,先给皎皎梳头,然后绞面。”大舅妈笑着推门进来。
“一梳梳到尾,夫妻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连理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此生荣华又富贵;”
“……”
全福老人一边说着吉利话,一边梳头。
梳完头后,她取出新棉线给池皎皎绞面,一路从脖颈向上绞到额头,收放间,细小绒毛被带了下来,肌肤愈发光滑如玉。
最后她使出看家功夫,打算盘一个漂亮又不失端庄的新娘头。
池皎皎坐在镜子前,突然问:“我娘呢,好一会儿没看见她人了?”
林家外婆也纳闷,照女儿的性格肯定是守着皎皎寸步不离的,怎么不见人影?
“刚来人说外头有熟人找大姐,她就出去了。”大舅妈道。
池皎皎蹙眉,“哪个熟人?什么时候的事?”
“我没细问,估摸着得有一个小时了。”
池皎皎眼皮跳了跳,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噌地站起来往外走。
全福老人一惊,“哎,新娘子头发还没盘好不能出去,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