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奴仆跌跌撞撞地跪倒在房门前,一脸欲哭不哭的模样,跟死了亲娘一样的看难。
静坐在门里桌前用饭的文太太,早在听闻奴仆这急促的声音,心头便不由打了个激灵,手里拎着的汤勺落入碗中,瓷器清脆的碰撞声,倒是引来文大人的注意。
不过,文大人也只是微微扫了眼,很快又将目光落在门前的奴仆身上。
“大……大人,杨大人还有还有,宋师爷领着官差到咱府上来,说……说……”
文太太闻言再也止不住抖动的手,半碗粥直接从手中脱落,碗砸在了桌面,微烫的米粥溅到手背,粥水顺着桌沿滴落。
文大人这下忍不住回头又扫了眼媳妇,“太太今个是怎的,连你也如此冒失。”
文太太急忙从桌旁起身,用帕子擦了擦手背,垂着眉眼掩饰眼底的慌乱,“没——”
然,文太太刚开口的声音,就被奴仆给截了去“大人,杨大人说,说咱家太太收买了山匪蓄意谋害李大人家的姑娘,要将咱家太太带回衙门审问。”
文大人大为震惊,“什么?”
砰!
回头,就见自己的媳妇昏倒在了地上,来不及多想,赶紧上前将地上的媳妇扶起。
“快,快请郎中。”
怎么可能,怎么会。
他家太太怎么会对李大人府里的姑娘……,文大人简直不敢相信,那可是李大人府的姑娘。
与此同时,宋之秋与杨通判领着衙差不顾文家下人的阻拦破门而入。
一时间,文府上下闻风色变,文家下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面对来势汹汹的官差,吓得惊声四起。
距离福州城十里外一处隐蔽的山洞,传出刺耳的兵器撕杀声,怀溪他们这趟连府中的暗卫全带了来,还带了近十个有些拳脚功夫的家奴。
对十三等暗卫而言,十八昨个险些命丧于这群山匪手里,出手必然是狠辣致命,势必要将兄弟所承受的痛苦,从山匪身上讨回来。
一番厮杀过后,藏匿于洞穴中的山匪死伤惨重,贺稹手中长刀挥砍有力,如一条银龙绕着他上下翻飞,左右盘绕,刀口下的山匪鲜血飞溅如注。
很快从身侧擒获了山匪头目,长刀紧架于其脖子之上,吓得头目手中攥着的流星锤动不敢动。
“都给我住手!”
认栽的山匪头目生怕自己的脑袋搬家,一声怒喝喊停了所剩无几的手下。
其余山匪回头,见老大被擒立刻都收起利器,“老大。”
贺稹寒眸微敛,架在头目脖颈上的刀紧了几分,立刻擦破了他的皮肤,吓得众山匪大气不敢喘。
“说,收买你之事,文大人可知晓?”
山匪头目再无原先的嚣张气势,吓得双腿发颤,直咽口水讨饶,将实情一一道出,包括文家太太是如何与他们这群山匪搭上线,他们又是如何被文家太太收买,一字不落全抖了出来。
原来,这名山匪头目是文家太太身边一名老妈子的远房亲戚,此次他们从西边跑来福州讨生活,便是听说近两年福州城发展极速,打起了藏于城外劫富的念头。
文家太太通过这层关系寻上他时,他断没有拒绝的理由,且不说这事若办好了,日后他们这群见不得光的身份,背靠文家还怕捞不着好处。
开始文家太太收买他们,只交待掳走那位姓宋的姑娘,并告诫他们不许动歪心思,两日后再悄悄将宋姑娘弄昏丢回城内,只是小小的让她身败名裂。
倒没曾想,临动手时,他再次收到文家传来的消息,势必不留活口,且送来的报酬是原先的几倍不止,所以他才又加派了人手追杀那位宋姑娘。
谁曾想,初到当地的第一回差事就栽了,当下这名头目不禁疑惑起那位宋姑娘的身份,明明文家太太只说她是个孤女,他只以为文太太一个官太太被这名孤女冲撞,所以找上他们出口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