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达瓦松开母亲的怀抱,看向她的父亲降措,内心总有那么几分愧疚,撩起长袍双膝跪地。
“父亲,是达瓦连累了您。”
降错早就不怪闺女了,闺女这么做并没有错。
在他亲眼看见大盛安排到西蕃的官员及军将,妥善安置西蕃各部族的牧民百姓,赈济百姓粮食,为百姓开设惠策,一桩桩一件件,让降措切身体验到大盛对子民的在意。
“快起来,达瓦是父亲的骄傲,父亲怎会怪你。”
得了父亲的宽宥,达瓦内心如释重负。
天知道她有多么期盼与父母团聚,更没有人知晓,她有多希望父亲放下曾经那份执念。
或许于曾经的故乡、天神而言,她达瓦是叛徒,但她不后悔这么做,她只想父亲和母亲不再备受赞普的束缚。
老巫师前段时日就被安排入住二皇子旧府,当下听闻降措已经入京,撑着拐杖从后院过来。
降措看见老巫师并不意外,自然是知道振威将军提前让人将老巫师带入京城。
“巫师!”降措右手点上左肩头,恭敬的行了一礼。
巫师老眼带笑,捋了捋发白的胡子,点头。
不得不说,降措是个聪明人,要说最聪明的该是他的闺女,是达瓦救下了自己一家人。
不然,西蕃被大盛攻陷,无论是在西蕃应战的降措,或是留在京城的达瓦,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卓玛看见老巫师时,多少有些怯意,但也礼貌的双手交叉抱胸行礼。
以往老巫师在西蕃,是他们草原牧民的天神之子,也是赞普最信任之人。
草原百姓对老巫师是既崇敬又害怕,尤其像卓玛这种,几次三番被赞普命人抓来扼固降措,最害怕再见到西蕃王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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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府,懿祥阁。
这日,李婉翻看手中名录册子,这里头记载了好几家适婚年岁的闺秀,眼看铭丰来年即要行嘉冠礼,需紧着为他择一门登对的新妇。
李婉效仿候夫人毕氏的做法,私下让仲夏和孙娘做了这么份册子。
明昭在旁为娘亲烹煮花茶,扫了眼名册,笑道。
“娘可是为三弟看好哪家闺秀?”
李婉闻言无奈一笑,其实她心里没底,看来看去只有字面上的刻写。
记录在册子上的闺秀,经孙娘和仲夏细细筛选,自然个个都是极好的。
放下手中册子,端起闺女新沏好的热茶,抿了口叹息道。
“是看好了几家秉性不错的姑娘,还得你三弟回京,问问他自个的意思才是。”
明昭了然微笑,看了眼娘亲放下的册子,页面正好停在正五品通政司参议家的姑娘。
其实,李婉更相中的是几位商贵家的姑娘,奈何不是自个的儿子,若是为三房挑选商贾出身的媳妇,就怕三房两口子以为她待孩子有偏。
好比刘氏家的小孙女刘尔烟,今年芳龄十七,与铭丰的年岁相差不大,最是登对。
再者,刘尔烟自小随祖母刘氏学习经营买卖,于经商方面是个精明的,为人秉性敦厚分寸。
三房李怀河虽已能独当一面,奈何陈氏仍是半吊的小性子。
日后三房有个靠谱会操持的儿媳,至少庭前无忧。
母女俩正说着话,李怀江下值回府来到正房。
这种时候,明昭极是有眼力见,起身道。
“爹、娘,昭儿先到裴嫂嫂院里瞧瞧。”
陶姐儿姐妹俩每日都在沉韵阁粘着裴氏,不是让裴氏教她们绘画纸鸢,就是让裴氏教她们编织蜻蜓,日日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