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两口子闻言连连点头道谢,生怕真如公子身边的小管事所说的,招惹了公子不喜。
等人离了后,铭意面色又立马沉了下来,回头扫了眼二一。
“书信可是送出去了?”
二一拱手应声,“回公子,属下安排了张二爷送来的几名护卫分头送起的书信,明日镇西将军府该是能收到公子您的书信。”
“好。”
昨儿李铭然连夜写了几封信件,一封送往戍守交州边壤的镇西唐将军,一封送到扬州城给四叔,最后一封是送回京城给大伯父。
张家二爷得知村民家中出了这档子事,不免担心李兄在大新镇的安危,半夜便让管事挑了几名身段不错的护卫送来,正好赶上为他跑腿送信。
李铭然万万没想到,在此等穷乡僻壤的地界,竟出了如此恶霸腐败之事。
距离大新镇不远是朝廷流放苦役之所,曹光区区巡检之子竟能买通看守苦役流犯的解官,把流犯中的年轻女子送到其所经营的烟花柳巷谋利。
能在地方手眼通天丧心病狂至此,这其中又有多少地方官员涉足其中?
该是为民谋想,治理地方的朝廷命官,最后却成了将百姓推入炼狱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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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县衙门,后院。
年近六旬的知县大人漫不经心的拨弄热茶盏盖,眼眸微撩,沉思片刻之后,又是一顿叹息摇头。
“近日,让世侄收敛些许,待我等查实姓李的商贾背后身份,若只是普通生意人,便无需放在眼里。”
候在跟前必恭必敬的曹巡检,连连应笑,“是,大人,回头卑职定当好生叮嘱他小子。”
“不过大人,依卑职之见,此人该只是从北方来的普通商贾,倘若真有势力,排场未免太小。”
“况且,在咱的地头上,有大人您在,他便是龙也得给大人盘着,是虎也得给大人卧着。”
知县大人老眼微眯,虽听着受用,又不得不防。
“诶~,此事早前惊动了张家二爷,如此节骨眼,不好再生起事端落了把柄。”
“张二爷上头有个命妇老娘,据说,张家老爷和当朝太师乃交情甚好的同窗,咱该防的何止是区区商贾啊。”
曹巡检瞬间恍然大悟,点头不迭,“啊对,还是大人您想得周全,卑职等谨遵您的意思行事。”
想到老小子此番招来的眼睛,曹巡检内心便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多年,他从不忍心责备儿子的胡作非为,到底年岁小还是个孩子,再过几年兴许就能沉稳。
且罢,再过两年托了关系给他小子弄到衙门当个差,有了正经职务就不会总是想着在外头那些个花花肠子。
虽如大人所说,张家二爷他们不得不防,到底张家在此地经商,如张二爷这般做买卖的生意人,最该清楚利害关系。
强龙又何能压倒地头蛇,只要别多管了闲事,张家在交州的买卖便可一帆风顺,大家都可相安无事。
知县大人自然不愿于他治理的地方生起事端,这些年曹光那小子倒是个孝顺的,送上来的好物深得他意,不然,他也不会坐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