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绘声绘色地悄悄对君泽说起她做的实验,一些重病的猴子,在接受了健康猴子的血后,很多能好起来,当然,也有的当场暴毙,她没找到其中的规律,但以她的直觉,公子肯定是知道的。
萧君泽冷漠地撇她一眼“等会再说。”
他当然知道,但也非常清楚,真的这样做了,不知多少庶民会成为权贵的血包,元宏还没到那份上,先等着。
冯诞衣不解带地照顾元宏,也脸色青白,看起来也像病人。
元宏病重时,几乎难怪喘息,萧君泽看着冯诞那病在帝身,痛在己心的模样,有些无奈,于是拿了些硝酸钾,加热分解,制了些氧气,收集在洗干净用石灰去味的猪尿泡里,让冯诞给他吸他只需要做个示范,剩下的事情,有的是人可代劳。
不得不说,这种不太纯的氧气也是氧气,至少,能让重病的元宏舒服许多。
徐伯成和魏知善都是名医,后者虽然喜欢乱来,但也知道什么时候能乱来,在他们的通力合作下,大约三天后,皇帝终于清醒过来
,可以自己进食了。
如此,全军上下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冯诞、元勰等人也能安心歇息。
皇帝病情好转,但经过魏知善和徐伯成的会诊,双方都同时认定,皇帝这一场大病,伤了元气,需要多多休息,万万不能过度操劳,不然肺疾必会复发。
然后两位医生便就肺疾的不同分类发生了争执,在这个时代,病得最多的便是伤寒在内的肺疾和皮肤感染形成的痈。
这两种病还会因为病人虚弱时复发,治疗起来十分困难。
如果平时,元宏必然会拖着病体,继续操持军务,谁也劝不了他。
不过这次,冯诞是真的被吓到,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元宏还真的把军务交给元勰操持,准备静养些时日。
汝水之畔,萧君泽拿起长笛,在河岸的晚风之中,吹出悠扬的曲调。
元宏躺在藤椅上,头依靠在冯诞怀里,享受着被按摩头皮,感受秋日的温和的风,不由慨然“还是人间好。”
萧君泽放下长笛,随意道“废话。”
元宏顿时以手掩面,悲伤道“听说你三日疾驰前来,朕还觉得君泽你长大了,不想竟还这么疏远于朕”
萧君泽冷漠道“我不是来救你,只是来蹭点功劳。”
元宏微笑道“君泽驰轮而至,实宜褒录,尽可畅言。”
“这可是你说的,”萧君泽勾起唇角,露出漂亮整齐的牙齿,缓缓道,“反正南征取消,你这次准备南下钱粮,我要支走两成。”
虽然南征因为北方高车叛乱而作罢,但这几个月来,整个河南、河北、山东的钱粮,都在向此地汇聚,掏空了国库,再送回去的话,有些劳民伤财了,萧君泽觉得,不如拿给他建设襄阳。
元宏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弱弱道“你看这样如何,朕准备赐徐卿金乡县开国伯,食邑五百户,赐钱一万贯。也比照于此,给你与魏道长同样的赏赐如何”
“我不看重这个,折成钱就好。”萧君泽果断回绝。
元宏却是捂唇轻咳起来,一脸虚弱地对冯诞道“阿诞,朕难受得紧,要休息一会”、
开什么玩笑,他为了筹备军需,不但掏空国库,还把宗室后宫俸禄都扣了大半,穷得都想把洛阳掀了找钱,怎么能让人随意支走,他还准备病好些后,再去打南朝呢。
萧君泽想翻白眼,只能轻哼道“有个新项目,你投么”
元宏捂唇的手缓缓放下来,面上露出一点微笑“阿泽这话便见外了,你想要的,朕何曾拒绝”
萧君泽忍不住看了一眼冯诞,后者这些日子清减许多,微微一笑间,却如枝头梨花,更加温柔宁静,仿佛在说,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于是他无奈道“我想要在汉水修筑船坞,到时造出的船,三成归你训练水师,七成归我,于江汉之间通商。”
此话一出,元宏瞬间一拍座椅,大喜道“七成,七成归我,三成归你”
襄阳旁边的鱼梁州,是长江一带训练水军最优秀的所在,当年晋武帝灭东吴,就是在襄阳附近训练的水军,要拿下南朝,水军是一个绝对不能少的存在,而他最喜欢的,就是君泽那挪腾钱财、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
萧君泽冷漠道“那你自己玩去吧。”
元宏当然知道水军有多烧钱,不由劝道“君泽啊,若能拿下南朝”
“四六,最低限度了。”萧君泽瞥他一眼,“再多的话,你要多支国库三成的钱粮,我才能盘活。”
元宏于是笑道“那便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