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刚到容州的时候面临的是什么,过得又是什么日子,更不知道我为了能个自己一个安稳的将来付出了多少,凭什么要求我用自己的努力换来的幸福来作为原谅你的偏心的理由!”
“你简首,荒谬!”
阮青云被她突然爆发出来的气势震慑住了,忍不住后退一步。
阮锦宁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
他比记忆中苍老了一些,但那股虚伪的儒雅和慈祥却和从前如出一辙。
从前看到这人,她只觉得厌恶和心痛。
但近来,这些感觉却越来越少。
“阮丞相若是想让我帮你解毒,就按照正规途径买票,等轮到你的时候你再来找我。”旋即对着外面喊道:“来人,送客!”
裴云之让竖起手臂,小礼子会意,立马拉着轮椅退到了阴影里。
只是,他有些不解:“王爷,我们为何不进去?这时候给王妃撑腰不是更好?”
不解的问题问出口,他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天知道他刚才有多紧张,生怕王妃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谢天谢地,王妃果然是最好的王妃,她不但医术精湛,冰雪聪明,还心思细腻,能够感觉到王爷的爱,也回馈给了王爷同样的爱和善意。
裴云之淡淡道:“她定然不希望将自己的脆弱泄露出来。”
他很清楚,阮家和阮青云,是她心中最深的痛。
他的小王妃是个自尊心很重的人呢,绝对不希望自己狼狈的模样次次都被人看到。
阮青云最后沉着脸走了。
福伯听到了父女二人的对话全程,回去的时候把头低的跟鹌鹑一样,一句话都不敢说,甚至就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明日丞相大人就以他用左脚进了门而把他开除或者处置了。
回府后,阮青云在书房里静坐了很久,突然问道:“福伯,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福伯迟疑着不敢开口。
阮青云睨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
旋即道:“放心说吧,本相恕你无罪。”
福伯得了免死金牌,这才道:“其实今日在医馆等大小姐的时候,奴才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后来才想起来,大小姐小时候,不止一次想见您,但您都因为忙而让她等着。”
“还有一次大小姐突然发起了高烧,盼儿来求您去看看大小姐,您当时正在忙着政务,便让盼儿先回去,说等您忙完了就过去。”
福伯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
这些事情当时发生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此时复盘,尤其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复盘,他突然就有些心疼大小姐。
阮青云隐约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却想不起来后续了:“本相既然答应了她会过去,那忙完之后应该就去了吧?她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福伯不敢看阮青云的脸色,表情也有些一言难尽:“老爷,您……没有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