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娇吃着吃着就哭了。
阮锦宁一呆:“怎么了?是伤口太疼了么?还是饭菜不合口味?”
“不是的不是的……”春娇眼眶红红,好像一只小兔子:“奴婢只是……只是受宠若惊。”
“奴婢家里穷,又是家里的长女,下面有几个弟弟妹妹,从我记事起,父母就告诉我要孝敬长辈,照顾弟弟妹妹。”
“我以前在家里生了病,除非是病得下不来床,否则吃完了就要下床干活。”
“我从来……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照顾过。”
阮锦宁沉默。
这是这个时代许多女子的缩影。
尤其是长女,会被灌输许多责任和义务,而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为弟弟换彩礼。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将菜夹到了春娇的唇边:“都过去了,以后在我身边,你不但生病了可以休息,其余时间,若是想休息了也可以跟我请假。”
“奴婢不请假!”春娇摇了摇头,眼泪随着她的动作而低落在了阮锦宁的手背上。
春娇没发现,阮锦宁也没说。
春娇憨憨一笑:“跟在王妃身边很开心呢!日子也过得很充实!”
虽然跟着王妃也得干活,但她喜欢医馆的事情。
医馆里有各色各样的人,这些人见到她,都会露出恭敬的表情,尊敬地唤她一声:“春娇姑娘。”
而且,她还能学很多东西,长很多见识。
休息?
她的人生里就没有休息这两个字。
“我要一辈子跟着王妃!”
阮锦宁失笑:“怎么可能一辈子跟着我?你不嫁人了?”
春娇苍白的脸上突然就浮现出了两抹红晕,但还是很快摇头:“不不不,不嫁人!嫁人哪有跟着王妃好!”
阮锦宁越发无奈,却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争辩什么。
十八岁的小姑娘,正是处于一种青春萌动却又执拗的状态里,他们向往爱情,可若是说起婚姻,却又能够十分硬气地说出——我这辈子都不结婚的话。
春娇大病初愈,伤口还没有好完全,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吃完药就昏昏欲睡。
可她强撑着不敢睡。
阮锦宁知道她是在顾忌什么,便道:“你不休养好了身体,又谈何照顾我呢?”
春娇觉得也对,便乖乖闭眼睡觉了。
阮锦宁忙活了一天,这会儿其实也有些累了。
她很想洗漱,但这里毕竟不是她自己的家,想了想,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准备等春娇身体再好一些,去了镇上的客栈之后,再谈洗漱的事情。
走回院中,她把最后一点药研磨成了粉,将东西都收了起来,又去了一趟茅房,便准备回屋休息了。
突然,系统弱弱提醒道:【宿主,不好了!你千万别往右边看!】
阮锦宁:“……”
它这么一说,她反而很想看。
幸好她及时止住了身体的本能,开启扫描功能看向了右手边。
一双含恨的眸突然毫无预兆地映入了眼帘,黑暗之中,那眸中似乎还泛着猩红。
突然看到这么一双眼睛,饶是阮锦宁己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还是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