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男人,早在我跑了之后,被村民认为是玩仙人跳,然后挨了顿打,灰溜溜的跑了。”
那声音语气极淡,仿佛在讲述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但我已经看过那些女人的惨状,我明白这些一笔带过的话里,隐去了多少血泪。
我将妈妈的每句话记在心里,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任由自己的指甲一点点镶嵌进肉中。
我要去找渣男!
良久,打定主意的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生怕妈妈知道我的打算,僵硬转移话题道:
“妈妈的尸骨在哪里?我想给你修个坟墓,立个墓碑。”
阴门行当能用尸骨作媒介,送鬼投胎往生。
说要尸骨只是委婉的说法。
可我等了许久,偌大的洞穴良久都没有传来回答。
我喃喃道:
“怨恨凝聚的魂魄无法安眠,对精神来说是漫长的磨损。”
“妈妈想要做一柄剑,为死在这些群山中的女人们讨个公道,为保护女人们不再重蹈覆辙.....我也想,我不反对。”
“可妈妈有想过自己吗?你受了那么多的折磨,应该过些好生活的。”
“所以,哪怕我以后能代替你,做那柄剑,也不愿意投胎吗?”
这是我在山洞外就苦思许久的事情。
我太渴望妈妈能‘活着’,不是作为一抹恨意,或者为了谁而活着,就是投胎,安安稳稳的活着。
思虑之中,我却听见一道如同被清风徐拂过得竹林,听着便能给人带来力量感的声音——
“保护,不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而是我想做的事情。”
妈妈的声音没了先前的漠然,她的声音坚定,强大,中正,一往无前:
“而且这件事,只能有我来做。”
“死人没有记忆力,活人才有。让他们日夜活在恐惧之中,才有威慑力。每个知道我存在的人,必定会心怀害怕。”
“十年,二十年,百年,只要我在这里一天,就再也不会出现残害女性的事情了。”
“所以我,不再想入轮回了。等我不能护住人,便让我灰飞烟灭吧。”
原来这就是白婉莹,我的妈妈。
我的脑内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响,好半晌才艰难吐出一句下次再来看妈妈,随后便沿着来时的路往回飞奔而去。
我生怕自己哭相太过难看,所以不敢再多停留一刻。
逃离的太快,以至于错过了良久之后山洞中幽幽的叹息声:
“屠留白,徒留白......”
“白婉莹......你可真不是个好母亲。”
声音在山洞中回荡,令她回忆起之前的一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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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前,洞穴之中。
白婉莹依然是那冷冷的声音,盯着眼前手持蔑刀的男人:
“为什么要我这个节骨点上告诉她生父的事情?!”
“...我不会告诉她的,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和我都明白她的脾气,她肯定会去报仇的。”
“让她别负担这么多,她还小.....”
“不小了。”
二叔,也就是屠芳城出声打断道:
“她必须在这个节骨点成长起来,我马上护不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