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杀后,公输仇还不解气,将二叔的尸骨带回了云梦。
这也是我来云梦的原因。
而公输忌此人,在那场落幕之战中的角色,很难评。
就如我说,我不想当孤魂野鬼,所以让杨金花去当一样。
公输忌不想让自己的父亲去死,那就只能让我的父亲去死。
我这人对待既定的事实不会心软——
对方其实就是‘帮凶’。
而什么,能让一个‘帮凶’因为仇家女儿现如今的境遇,千里迢迢的赶来维护?
是‘愧疚’。
公输忌,似乎还是从前那个公输忌。
他和他父母都不同。
温和,知礼,谦逊,疏离。
困于一具肉体的冰冷,久久不能抽身。
但我要试试,我要再试试,我想要知道,究竟如何......
公输忌眼中那抹不易察觉的愧怍掩藏极好,几乎是瞬间,便避开了我的视线,良久,才出声道:
“什么?”
我朝前迈了几步,来到对方的面前,迫使对方对上我的视线:
“我二叔的死,让你愧疚吗?”
“我记得你以前没有那串木念珠。”
公输忌因为我的突然迫近而倒退了一步,他张了张口,喉结上下滑动几下,好半晌才张口道:
“我......”
愧怍吗?
愧怍吗?
这么回答,这问题该怎么回答?
公输忌的脸上有明显的迷茫之色,我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那你就随我走吧。”
没错,不是我随着公输忌走,而是公输忌随我走。
我心中已经快速敲定了一个尚且不算太全面,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算是上上之选的计划。
“你给你父亲发消息,说你被绑架,绑匪要他交出屠芳城的尸骨才把你放回去。”
语落,四下皆静。
我无视掉对方陡然苍白的脸色:
“如果你愿意配合,那就最好。”
“如果不愿意配合,我也只能‘请’你配合了。”
这就是我想出来的办法。
毕竟,此地乃是云梦。
不用公输忌刚刚说能庇佑我的话,其实我也知道公输氏的名声到底有多大,到底有多名震天下。
不是他们的主场,他们就可以在碗窑后山杀掉我的二叔。
慈青女一人顶得上七八个身怀异术的太保,来到公输氏的机关阵中,也险些当场命丧机关阵中,只留下一臂一腿艰难回到常州......
我难以闯阵,要采用强硬的手段几乎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并非不想报仇,但来日方长,公输仇既如此万里奔波也要带走二叔的尸骨,也许免不得鞭尸伏魂,取回二叔的尸骨要紧。
毕竟,来日方长,而公输氏,总会在望城。
也许我说的太过直白,话语中透露的信息过于多。
几乎就只差直白的说出从前公输氏父子俩在后山的纠葛。
公输忌这回沉默的时间比先前都要久,好半晌才说道:
“你应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
“当然可以如你所愿,但是不能在这里,我们去找个地方,或者离开云梦,我再打电话。”
“不然的话,你若是早上要用我换回屠二爷的尸骨,中午就会被抓到,晚上就会被葬入衡阳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