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发出这个声音呢?
非常简单。
他好希望,那只往常在木桩上胡乱喊叫的鸟,能够进入木桩下的树洞。
‘啾啾,啾啾......’
‘啾啾?’
‘啾啾,啾啾......’
“啾啾——啾啾啾.......!!!”
在他漫长的年岁之中,吃到过不少美味的东西。
偶尔回忆起第一次的捕猎,他仍然会回忆起欣喜,但味道,却是有些记不得了。
进来吧!
进来吧——
好饿,好饿啊!!!
他不停的模仿着各式的声音,等待着偶然路过的鸟雀,兔子,野鼠,偶尔也可能是一只不大狡猾的狐狸。
未知,一切都未知。
宛如江上垂钓的渔夫,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有鱼上钩,也不知道到底会上什么鱼。
那种解决温饱之后的未知,格外的刺激心跳。
令他逐渐着迷,直到......某日的未知,着实太过刺激。
那日的鸟雀之声没有吸引来已经因同类大批量死亡,而警戒的飞鸟。
而是吸引来了一位想要寻鸟的小姑娘。
小姑娘蹑手蹑脚的来,自以为手脚轻快,但在他的耳中,轰隆作响如惊雷。
避无可避之下,那道阴影逐渐覆盖住了木桩的洞口,小姑娘缓缓俯身而来,惊慌之中,他出声喊叫道:
“不要过来!”
有一个好消息,木桩里太昏暗,小姑娘没有看清楚他,只能约摸看到树桩里面有影子。
但是也有一个当真可悲又可惜的坏消息——
小姑娘把他当成了同类。
真话掺杂着谎言,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从他喉头滚出,他对小姑娘说:
‘我是被父母遗弃在树洞里面的。’
‘没有人需要我,所以我在这里等死。’
年幼的小姑娘还未经历岁月的洗礼,自然是心善的。
于是从那日起,他不必再费力的等待着猎物,就有人专门给他送一些瓜果饭菜。
小姑娘说她叫二娘,于是他也顺理成章的得到了三郎这个名字。
二娘常常会同他说一些人间琐事,今日洗衣的时候遇见了谁,谁同她说了谁家的小谁,夫妻不睦,婆媳不合,同阿爹卖瓜果时被人占了斤两。
说她大兄准备娶媳妇,但凑不到银钱,准备当个猎户,打些皮毛卖钱的事情。
偶尔也问问他为何一直待在一个烂树洞里不出来。
很琐碎,很平淡。
但,还怪心安的。
于是......
他想,要不就化形吧?
出门逛逛,也好去看看二娘说的镇上美味斋糕点到底有多好吃。
也许正因为他是怪胎。
是以,本能作祟,他知道如何化形。
他还是老样子,用拟声的手段,吸引了一些进山的山客。
果然,他化形了。
他挑了一个最好看的头颅,放在了自己的头上,躲在树桩里等待着往日的小姑娘兴高采烈的来找他。
他等到了二娘,可二娘并不兴高采烈。
她是哭着来的,边哭还边喊:
“你快出来吧,最近这附近有妖怪吃人,把我大兄的头都吃掉了。”
“你快跑吧,再不跑,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