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忌在发呆,我转向售票员:
“来两张去龙湖的票。”
售票员连忙收钱打印车票,随后如蒙大赦一般放上了‘维护中,请稍后’的小塑料牌,兴高采烈的下班去了。
这一系列的流程一气呵成,几乎是我拿到带着烫意的打印车票的下一秒,售票员就已经蹿出去了数米。
公输忌想要提出疑问的话,如刚刚的我一样,被咽在了喉咙里,只能转头回来看我:
“......你在龙湖有认识的人吗?”
我摇摇头,示意他还是得带着我走:
“没有,但你不是有认识的人吗?”
“我们总归无事,去看看吧。”
“如果真的有可怜的小孩子们,需要援助,但是被村里人克扣了资助......你总不会放心吧?”
公输忌想了想,难得的露出了这些天以来第一个真诚的笑意:
“好,终归我们闲着没事......去看看吧。”
很温柔,很熟悉的笑。
果然,像公输忌这样的人,他总不会放心的下比自己弱小的人。
他总是心怀疾苦,某种程度上,比我要坦率的多。
这样的人,应该是那种撞到南墙也不会回头的人。
一往无前,不会踌躇,不会像我一样......
我垂着头走路,一个不察,前面停住脚步,我直接撞上了公输忌宽阔的后背上。
公输忌被我撞了一个趔趄,回头来看我,唇角一开一合,似乎在无奈的说什么东西。
说什么东西......说什么东西?
说什么东西?!
许是见我的反应不太对,公输忌立马停止了说话。
我的心跳快的要命,难以分清耳边骤响的嗡鸣,与嘈杂的环境究竟是怎么回事。
直到下一秒,一只略带冰冷与僵硬的手,牵住我那只同样有些僵硬的手。
好凉,像是尸体一样。
但,这温度恰好适合已经同为行尸走肉的我。
世界回旋下落,嘈杂声逐渐落入实位。
周围的环境与刚刚在车站时候完全不同,硬座车厢里堪称人声鼎沸,一眼扫去,全是能让人玩味大喊‘oh!youth!’的少男少女。
没有人因为黑夜而苦恼,每个人都在用精力驱赶本就为数不多的睡意。
车厢内嬉笑声,与高声调笑的声音,与带着一股老式列车上独有的脚臭泡面味,铺面而来。
我实在没有忍住,用那只没有被困住的手捂了捂耳朵,作出我刚刚是因为太吵而没有听清的模样:
“......你刚刚说什么?”
公输忌那双桃花眼在我的脸上划过,数秒之后才道:
“你把背包给我,我放上座位架。”
我将背包递给公输忌,帮着他将东西放在座位头顶的架子上,这才想起来问问题:
“为什么是硬座车厢?”
怎么能是硬座车厢呢?
那售票员不会是因为卖给我们硬座,才跑的吧?
公输忌整理东西的手明显顿了顿,但他似乎也不想被我发现:
“......刚刚售票员说过,说是没有软座和软卧了。”
这回换我沉默不语了。
不过为了破除尴尬感,我还是换了另一个话题:
“这里去龙湖,需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