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识者米基稍稍一怔,摸摸了沧桑的下巴,眼神也有些恍忽。他借着橘黄的篝火,看着手中的航海日记,就像看到了曾经开拓的过去,与终将繁荣的未来!
“赞美主神!湖湾部向北不远,仅仅一两天的航程,便是高耸入云的神启树。科杰祭司带着众人,在神树所在的海岸举行了祈祷仪式,才再次向北。北纬42度,是托洛瓦人互相敌对的红杉部与叶草部。这是两支数千人的大部落,互相笼络了一批小部落,在连年的厮杀中,渐渐有了部落联盟的雏形…”
“王国七百多人的船队抵达,极大地震慑了两支托洛瓦大部落。科杰祭司代表王国,停留了几日,分别会见了叶草部酋长叶草、红杉部酋长大木,表达了主神的光明仁慈,和调停双方冲突的期望!而他最后的收获,却只是和两支大部落建立起商贸关系,得到传播主神信仰的许可,并获得了两支部落对长船过境的和平保证…这两支大部落间的仇恨,累积了许多代人,恐怕不是轻易能够平息的。同样,厮杀的两支大部落非常看重人丁,王国也无法征募到勇勐的托洛瓦战士,倒是可以用武器交换些战俘…”
“北纬43度,库斯人所在的宁静海湾,就是王国的南港。不过一年的时间,这处王国的港口,已经从六七十人的规模,发展到300多人!很显然,一肚子坏水的祖瓦罗,向管理此地的可树祭司,传授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办法。王国留驻的武士与水手们,用骗、用偷袭、用礼物诱惑、甚至用酒水勾引…一个个都娶到了好几个库斯女人。而这些半母系传承的小部族,也都像被吸铁石吸引的铁末一样,聚集到了南港周围数十里,估计有六、七百的数量…”
看到这里,探索队长祖瓦罗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他轻“咳”了两下,低声解释道。
“米基,主神庇佑!为了传播主神的荣光,为了王国兴盛的未来,也为了启蒙北方蒙昧的诸部…王国虔诚的武士与水手们,愿意做出艰苦辛劳的‘牺牲’!…赞美主神!让我们的血脉,与北方的胶人同胞们,紧紧融合,不分彼此!…”
“哈!紧紧融合,不分彼此?…祖瓦罗,你可真行!…呃…”
闻言,博识者米基咧嘴嘲笑。但当他看到旁边刚刚成年、正在做饭的白熊高娃,声音又瞬间低了下去。好一会后,他揉了揉脸颊,叹息出声。
“主神见证!和北地部族互相通婚,彼此血脉融合,再将亲戚们的信仰,皈依到主神的正途…确实是王国在辽阔的西海岸,最快的发展途径!…只是啊,王国忠诚的武士与水手们,来到这里娶妻生子,便不可能再回去了!而纵观整个王国,又有多少忠诚的武士水手,能够不远万里,迁徙到这片辽阔荒凉的西海岸,从此定居下来呢?…”
听到这个问题,探索队长祖瓦罗眯起眼睛,沉吟不语。他明白博识者米基的意思,也能领会到对方的担忧。
两次北上的船队,从王国运来了近两千青壮的武士与水手。而这些人,都是从各县中选拔出来,信仰最为虔诚,对王国最为忠诚与服从的骨干!即使王国各县的丁口数以万计,这样的骨干也绝对不多。
因此,接下来王国的支援,不可能一直维持这样的船员质量。而无论是贵族流放还是部族迁徙,都会引入许多不可靠的人丁…到时候,西海岸的秩序,恐怕就无法如此的稳定与和谐了!…
“主神庇佑!王国掌握了庞大的船队,也就掌握了西海岸的命脉,不会被任何的部族或封地所挑战!主神的信仰,终究会传遍北地!而当我们抵达西方的大陆,也一定会如陛下神启的预言一般,获得纵横陆地的四足骑兽、与沟连海岸的巨型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