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可能是,他们觉得没希望要回来钱,所以把事情搞大,以命换钱。
但是这里又有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那个死者,他为什么愿意跳?
是不是其他的人,对他许诺过什么?
第二个问题,他既然要跳,为什么早不跳晚不跳,偏偏要在丁义珍来了之后再跳?
难道他们要害丁义珍?
第三个问题,他们为什么要害丁义珍?
工程款已经被拖欠三年了,那时候丁义珍还没到京州呢,按理说,这笔账应该算在丁义珍的前任江治才身上才对啊……
虽然问题的关键在丁义珍,但祁同伟并没有先问他,而是看向几位市人大副主任。
“王副主任,你们的工作是怎么做的,为什么会让这几个农民工,跑到人大的办公楼顶上?”
常委副主任王俊如小心翼翼的回道:“祁书记,我检讨,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
“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说说原因。”
“这事我已经查过了,他们进去的时候,带着楼梯和工具,说是要检修楼顶的水塔,人大的同志们都被骗了,所以才没有阻拦。”
“原来是这样,那怪不得你们,但要记住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绝对不允许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祁同伟说完这话,又看向丁义珍。
“丁书记,据我所知,这件事是出在你们光明区身上。光明区老年大学建楼,为什么会拖欠工程款,而且长达近三年之久,解释一下吧。”
丁义珍眼珠子一转,回道:“祁书记,光明区闯了这么大的祸,我身为区委书记,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您和市委,对我进行处分。
关于这件事,您刚才也说了,老年大学的工程款已经拖了三年,但我调到光明区任职,才一年多时间,并不清楚内情啊。”
紧接着,他把锅甩给了孙连城。
“孙区长,你在光明区工作了很长时间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老年大学盖楼的时候,你是常务副区长,应该比较了解吧?”
孙连城心里咒骂了一句,但他也不傻,说道:
“祁书记,事情已经出了,我绝不会推卸责任,愿意接受处分,哪怕市委将我撤职,也毫无怨言。”
然后一转手,又把锅甩给了光明区区委办公室主任胡伟。
“但对于这件事本身,我确实不了解,因为光明区老年大学归区委老干部局管,而对老干部局负责的,是区委办公室。”
胡伟是所有参会人员中级别最低的,有锅无处甩,只能硬着头皮道:
“祁书记,我是这件事的直接责任人,请您和市委免去我的职务,让我引咎辞职也行。”
“今天这个会,是为了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谁说要免你的职了?”
祁同伟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具体到底怎么回事?”
“三年前,光明区老年大学整体改造,把旧楼全部拆除重建,一共花了二千一百万,但工程款当时已经全部结清,一分钱也没有拖欠。
至于今天那几个农民工,为什么没有拿到钱,我现在也没办法下结论,必须回去调查之后才知道。”
这时,祁同伟的秘书刘建平敲门进来了,把一份材料放在他面前。
这份材料,是市公安局副局长于涛刚刚送过来的。
祁同伟拿起来看了一小会,心里立刻有分寸了。
“各位同志,既然此事的来龙去脉,还需要通过进一步的调查,才能得出具体的结论,那今天这个会,就先到这里吧。
你们回去之后,一定要跟各自单位里的同志交待清楚,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到处乱说,以免引发社会上的谣言和不稳定因素。
另外,大家要引以为戒,进行认真细致的排查工作,发现有类似情况的,必须尽快妥善解决,绝不允许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等众人纷纷起身出门的时候,祁同伟又说了一句话。
“丁书记,你留一下,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