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主子平日早起的点,才慌忙过来告罪。
陆纯钰看着将将起身,眼睛红红的小丫鬟。
担心那头母亲的身体,又操心自己走后,主子过得不好。
纯钰自是清楚尔容想法,便安慰道。
“回去好好照顾你母亲,我这里不用你担心,翠生会照顾好我的。”
翠生知道此刻心底不应泛上喜悦。
但一想,尔容走后,没人和自己争宠,嘴角勉力下压,才未曾在主母面前露出笑来。
两人目光注视,她缓缓走上前,拍了拍尔容手背,很真诚安慰道。
“你就放心去吧,主母这还有我呢。”
吸了吸鼻子,眼眶子更红的尔容。
陆纯钰担心尔容回家,求医用药的地方多。
特地给了她上百两银子,送到门边,纯钰看她上了来接人的马车,这才进了屋。
尔容走后,陆纯钰越发感觉翠生照顾得用心。
她很自然接替了尔容的工作,为她梳妆打扮,衣物整理从不假手于人。
平静日子过了两天,看着前来告假的翠生。
“伺候主母,奴心里别提多高兴,可...王府管家带话,王爷招我回去,奴婢不想回去,想在这伺候主母。”
这不说傻话吗?
王府的妾侍,王爷的女人。
觉过味来的陆纯钰,王爷的女人不在王爷身边伺候,偏偏陪打发庄子的自己住。
时间长了免不了闲言碎语,她不在乎多个妒妇的名声,问题,影响翠生不好了。
翠生不想走,陆纯钰吩咐人收拾了包裹,把人安安稳稳送车上。
车边拽着主母袖子不放的翠生,仿若经历生离死别的不舍。
扯不回袖子,无奈万分,陆纯钰前面站着,后面乌压压一片人。
翠生垂泪。
“主子照顾好自己,奴尽快回来。”
背后乌压压一群人最后方,最显眼的大高个,穿着灰布短打,应当是府里的长工。
那长工浓眉压下的双眼迸射尖锐,直指前方翠生紧紧拉住小妻子不放的手。
满眼恶意。
宋允翊恨不得当场剁掉碍他眼的手。
可惜,长眉展开,背对着他的小妻子,窥探她侧脸的无奈。
不用看,男人脑海轻而易举刻画出小妻子美丽无瑕小小的面庞,流露无奈纵容的神色。
本该独属于他一人所有的神色,当场所有人都能看见。
他小妻子那么美丽,他应该把她藏起来,藏到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接二连三,送走了两个贴心人,慢悠悠走回院子的陆纯钰心空的不适应。
她不缺人伺候,王府内宅,不算外面负责洒扫的小厮婆子,光近身伺候她的丫头就有十多人。
有跟她陪嫁过来的,有王府里的,她最信任的就是尔容。
所以来庄子住的陆纯钰躲清静,只带了尔容和翠生。
翠生走了,尔容也走了,管家不知从哪找来两个小丫头伺候她。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我自己一个人不可以吗?”
后面身形高大的汉子,面色不改盯着又向他撒娇的小妻子,盯了半响,直把人盯得脸色发毛。
嘴上回着话,看起来老老实实,实际脚步又漫不经心向前几步。
“主子不带小丫鬟可以,但我必须跟着主子,省得有不长眼的人冒犯了您。”
自己庄子的后山,自己的地盘,哪个不长眼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蠢蛋,胆敢冒犯当朝亲王妃,嫌活得不耐烦了。
冷哼一声,瞧也不瞧杵在身后跟随的榆木疙瘩。
宋允翊眸子盯着眉头紧蹙的小妻子,她像翩飞的蝶儿,妄图飞出自己的掌控。
夜幕四合,熄了灯的庄子走廊静谧无人。
黑夜,女儿家的厢房清香萦绕,四扇屏风半遮半掩的内室。
躺在床上的美人酣睡正好,清风拂过,窗边传来异响。
响动很小,好梦正酣的某人微微侧躺朝外,波澜不惊。
爬窗进来的偷花贼脚步静悄悄,目标明确朝床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