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夺回身体的主导权——第一次,她正面对上了女娲的意识力。
尽管这只是对方留在她体内的一点残余,但却丝毫无损于这一抹意识力让人吃惊的精纯与强度。女娲的意识力与她金刚石般的质地不同,更像是一蓬熊熊燃烧的火焰,带着一种几近同归于尽的气势,在她体内的每一根血管中肆虐,拉扯着她的神经,似乎要将她彻底撕裂成另一种模样似的。
在这样充满破坏力、火焰般的意识力中,林三酒一边辛苦维持着自己的意识不被冲散,一边一次又一次地向女娲的意识力发起攻击——每一次与对方的短兵相接,都会将她逼入意识力几乎快要崩散的痛苦里;但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在重整旗鼓之后再次击向那代表了女娲的一片火红色。
也正是因为“争夺战”仍然还在继续,从表面上看林三酒还处于一种极不稳定的状态里:大部分时间她只是呆呆地站着不动,或者在偶尔不知道是哪一方暂时取得上风时,僵硬地走上几步;但谁也说不好她会不会在一点声音的刺激下,猛然爆起伤人。
眼见楼氏兄妹在焦虑之下一张脸越发白了,猫医生摇摇头又摆摆爪,似乎想要示意他们什么话似的,只是这些动作由一只猫做出来,兄妹俩依然半点也不明白它的意思。
猫医生无声地叹了口气,正有些头疼时,楼下猛地再次响起了护士嘶哑的高叫声——“规则有变,规则有变!病人与家属之间互相攻击将不会再产生生存数字转移,这一个传染病人会一直呆到有一方死亡为止——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攻击A218的传染病人!”
林三酒猛然被这声音一震,浑身肌肉都是一颤;猫医生和楼氏兄妹情急之下连连后退了几步,见她没有要攻击的征兆,又想起了她如今已经不再是传染病人的模样了,不禁松了半口气。
只是这平静没能持续多久,在楼下护士的嘶叫声里,很快从走廊的另一头就传来了隐隐约约的人声——不是林三酒露的那一手威慑力不够,而是当自己的命也危在旦夕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拼死一试。
而几人再一看,林三酒的眉头越皱越紧,冷汗不住地从额头上滑下来,似乎正深陷于某种极大的痛苦之中,别说迎战了,就连防卫都不知能不能做到。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正要开溜的猫医生却被楼琴一把按住了肩膀,回头一瞧,少女充满希望地低声问了一句“胡医生,您会和我们一起战斗的吧?”
“呃,嗯,那个,其实我的锅里还炖着汤,也没有攻击能……”胡苗苗刚眨巴着大眼分辨了半句,楼氏兄妹却没在听了,硬是将它拉到了门口——正当黑白花小猫感觉自己爪子上尽是一片汗津津的时候,一道圆弧状的电光猛然从门口激射进来,它才刚感觉到自己耳朵尖一热,那道电光已经重重砸上林三酒的身体,登时房间内暴起了一片刺目白光——
“成功了!”
走廊外不知谁叫了一句,不等光芒黯淡下去,几个进化者已经冲到了房门口;在不断闪耀着的白光里,一个高挑修长的人影显得特别引人注目。
白光将林三酒的皮肤染得像是失了色;她慢慢抬起头,微微露出了一排牙齿。
“你们找我有事?”
像是一头上古巨兽终于从梦中醒了过来。